它們是消化液。
它們是酸。
又或者說,連同緋紅惡魔的那些鮮血幻境,難道也都是紅色的酸液?
有可能,畢竟,從沒有自緋紅幻境存活的報告,僅存的一部分報告也只是意志堅定的調查員在死前以極端情緒力記錄下來的情緒波動複製。
趙海洋回憶起此前在調解法庭檔案室裡檢視到的調查員記憶複製:
「天空是鮮紅色,地面也是鮮紅色,緋紅色的雨水充斥於天地之間,降落、倒卷,一忽兒停頓,一忽兒又是狂風暴雨……」
「而緋紅色的新娘就在那天空的中央,她是絕美的,我愛她……」
「我知道我已經犯下罪過,我違背了與她的諾言,但我願把我的所有都賠償於她,包括我的生命……」
一陣惡寒感突然從趙海洋的靈魂深處傳出,倘若謝治此時所用的,正是來自緋紅誓約的這套招數,豈不是說,接下來自己會在雲層的正中央看到一個身穿紅色婚紗的謝治?
那可太恐怖了。
金色武神的身影無風自漲,逆著漫天「雨塊」掉落的方向,將天地間愈發粘稠的紅色膠質體不斷撐開,而武神的身軀也迅速膨大,十丈,百丈,兩百丈,三百丈……
然而,即使武神金身的膨大速度已經近乎超出肉眼可見的範疇,但那緋紅色雨水下落的速度更快。
每次武神金身膨大到新的高度,緋紅色的「油漆」就會在幾乎同一時間,將那些多出來的金身***部分全部刷上紅色,它們就像不斷增生又不斷繁衍的紅色苔蘚,甚至於,等到武神金身增長到千丈時,那些覆蓋武神表面的「紅色油漆」,已然變成了厚重的「血紅色盔甲」!
它們在增長,在壯大,趙海洋操控著武神金身,以兩千丈巨人之姿,朝著深紅色的層雲重重地甩出致命的一拳,然而下一秒那一拳穿過雲層、將雲層打碎後,所有的深紅,竟都在這一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順著金色巨人表層的紅色「鎧甲」,也都成為了「鎧甲」的一部分!
不,現在不應該叫做金色巨人了……
現在應該叫做,血色巨人。
兩千丈高的金色武神,渾身上下,都包裹著血色的厚重鎧甲,從覆面頭盔到全身,金色被紅色包裹覆蓋,沒有一處縫隙。
而謝治的聲音終於又一次傳到了趙海洋的耳朵裡。
那聲音在趙海洋聽著,卻是同時從四面八方的每一個方位傳來。
「趙海洋,你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你毀壞了我的軀體,還幾乎逼出了我所有的底牌。」
「但這仍然不夠,趙校長。」
「讓我再來給你上最後一課吧。」
「上一次我們學習了什麼是‘移形換位",這一次,我們要學的課程是‘奪舍寄生"。」
趙海洋的面部被深紅色的覆面甲包裹,而這一刻,覆面甲上的面容,緩慢地從趙海洋融化成了謝治。
並且,這種融化過程還逐漸滲透面甲,如同粘液構成的面膜一般,穿透了趙海洋的武神金身,滲透進趙海洋那逐漸喪失金色的面部面板裡。
「趙校長,我能夠感覺到您的驚詫,您正驚詫於,面對我的侵蝕,您那世間最堅定的意志力正在逐漸放棄反抗。」
「不要驚慌,這是正常現象。」
深紅色的覆面甲外,由紅
色血塊構成的謝治微笑著開了口:
「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
但下一秒這微笑就定格在了兩千丈的高空。
深紅色覆面甲裡的紅色根鬚觸碰到趙海洋大腦皮層的同時,巨大的衝擊力從趙海洋的腦內噴薄而出。
絢爛的黃橙色火光,帶著趙海洋的整塊頭顱,在兩千丈的高空,炸成了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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