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術有前提,但實質上並不是石良平跟伊和春樹所說的那兩個前提。
真正的前提是三個,一是受術者必須迷信,二是受術者對於逝者有強烈的見面慾望,三就是受術者的精神狀態處在比較不穩定的情況。
石良平給伊和春樹帶上黑色布條,敲擊木魚期間,並沒有開始自己的動作。
而是故意讓伊和春樹在疑神疑鬼中消耗自己的精力,讓他先把自己的精神狀態拉到閾值。
可是出乎石良平的預料,才過去十分鐘,伊和春樹就陷入了精神狀態不太佳的狀況,
他再次想起了妻子,這些天以來極為艱難才調節好的情緒再次崩潰。
胸膛處劇烈顫抖,垂下的雙臂顫動不止,
淚水從眼眶不停地流出,讓黑色的布條都浸溼。
石良平見狀幫他解開了眼前的黑布條,
看來只能提前開始了,再這樣下去伊和春樹的情緒會失常的。
“放心,還沒有正式開始。”石良平語調儘量溫柔,“沒必要太過於緊張。”
伊和春樹淚流滿面,對於妻子的思念再次湧上他的心頭,讓他哽咽不止。
對於他來說,世上最悲劇的事情就是妻子的逝去。
而在此之上更為悲劇的就是,他在妻子重病的時候也沒有及時趕到,連妻子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相較於自己今後孤零地活著,更讓他感到悲傷的是,
這一輩子他最應該感謝的就是他的妻子,他覺得自己虧欠妻子太多了,
可是他就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哪怕是跟她道個歉也好,讓他最後再見她一次吧。
伊和春樹這麼一個壯碩的保健大師,穿著白色短袖更顯得健壯,可此刻他卻突然對著石良平俯身跪下。
“求求你了,讓我再見她一面,哪怕只是一面。”伊和春樹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在妻子生病的時候,妻子還是跟他不時拌嘴,
他當時也不知道妻子會發生意外,只是生氣地說,“如果你死了,我肯定是最不傷心的那個。”“如果你死了,我就再娶一個。”“所以你要是死了,你就別指望我會哭。”
可妻子聽到他這些話,只是淡淡地笑了,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他當時不知道妻子為什麼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現在想來,
他真的是個蠢貨。他永遠都不會好好說話。
難道他就不能好好地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嗎?他就不能表達自己的心中的緊張嗎?
石良平嘆口氣,人們就是這樣啊,只有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
“請抬起頭來。”石良平的語氣十分的冰冷,彷彿不帶著任何情緒。“請仔細想一下,剛才十分鐘內是否有白光從眼前一閃而過。”
伊和春樹努力地剋制住情緒,他也仔細地回想起來。
在剛才的十分鐘內,他的思緒極為混亂,很多記憶都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若說白光...或許有...也或許沒有。
但看著面前挺直著腰桿的年輕人,感受著他身上認真的氣息。
他猶豫地點點頭:“應該是有的。”
漆黑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面前模糊的身影微微頷首,似乎早有預料這個答案。
“那接下來,你只需要去回憶剛才那道白光就可以了,不需要想其他的事情。”
年輕人把溼透的黑布條收起來,
轉而的是拿出了一條全新的黑布條,幫他緊緊地繫上。
白光...據說靈魂就是白色的人形物體...難不成剛才眼前閃爍的白光就是...妻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