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方正正的桌子，桌子的兩邊都放了張太師椅，面對戲臺的方向，戲院人氣還是挺足的，幾乎座無虛席了，不乏有成雙成對的小情侶，但還是中老年人居多，都很安靜地把注意力放在臺上。

兩人坐下沒多久，就有服務人員端著托盤過來了，上了兩碗買票附贈的茶水。

少女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麼名堂來，小腳丫子勾搭在一起，有些無聊地晃悠。

她側頭看向江黎，卻發現他的表情和周圍的看客如出一撤，明顯是看懂了的樣子，她把一根蔥白的食指伸出衣袖，戳了戳他的胳膊。

等他轉過頭，姜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然後小聲說道：「上面唱的是什麼呀？」

「《霸王別姬》，很經典的京劇，學姐沒看懂？」江黎笑著解釋道。

姜綰輕哼一聲，「我沒看懂又怎麼樣？你居然敢嘲笑我，我要生氣了我跟你說。」

「別、別，有話好說。」

姜綰不理他了，把心思放到戲臺上。

霸王別姬的故事她還是聽過的，主要講述了楚漢相爭，韓信命李左車詐降項羽，誆項羽進兵。

結果在九里山受了埋伏，項羽突圍不出，又聽得四面楚歌，以為楚軍盡數降漢，便在營中與虞姬飲酒作別。

虞姬自刎以後，項羽殺出了重圍，迷路到了烏江，感覺無顏面對江東父老，自刎江邊。

結局並不美好，但也算是個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在知道戲臺上唱的是什麼以後，姜綰便能順著劇情看懂了，漸漸也沉入進去，甚至到虞姬自刎那段她還紅了眼眶，擠了兩滴眼淚水出來。

女孩子果然是水做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兩人出來時天都黑了，古街上的燈籠也都亮了起來，紅紅的煞是好看。

兩人幾乎一下午都在吃小吃，自然不用考慮晚飯的事情，出了古街以後，又走了幾百米，來到西湖河畔，這也是他們此行出門的主要目的，元宵燈會。

冬夜的西湖河畔景色迷人，城市景觀照明燈火璀璨，岸邊的地標建築閃動迤邐的燈光，船兒的燈光在湖面遊著，拖著像螢火蟲似的尾巴，從高往下看，就像是星星墜入大海。

元宵燈會是民眾自發組織的，也算宣揚歷史文化，不用擔心有人跳出來說非法佔用公共資源，燈會很熱鬧。

有很多穿著漢服的小姐姐結伴而行，手裡要麼捏著火花閃動的仙女棒，要麼提著各式各樣的燈籠，比如玲瓏剔透的宮燈，栩栩如⽣的金魚燈，吉祥如意的荷花燈，舞姿婆娑的仙女燈……

江黎給她也買了一個，立方體的宮燈，做工精細，上面還有好看的梅花貼畫。

「都好好看阿……」姜綰牽著他走，有些羨慕地盯著來來往往的漢服小姐姐。

「你也有啊。」

「我呸！你還好意思說，那能穿出來的嗎？」

「你可以在家穿給我看。」

「不要臉……」

姜綰紅著臉啐了他一口，不想理這個口無遮攔的傢伙。

既然來了燈會，那猜燈謎就是必不可少的專案了，猜燈謎的攤子很多，一個車架上掛了很多燈籠，燈籠上有字，猜出來跟攤主人說，就能拿到一些玩偶、彩燈、鑰匙扣之類的小獎品，都是免費參與的。

每個攤子或多或少都圍了些遊客，兩人挑了個人少的。

第一個燈籠。

「拜年。（打一作家名）」

江黎和姜綰同時皺了皺眉，又約好一般看向彼此，都讀懂了彼此「我不會，你會嗎？」的意思，然後又同時尷尬地轉頭看向下一個燈籠。

「兩個少女（打一中草藥名）」

還是不會……

第三個。

第四個。

直到最後一個，都沒有兩人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