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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二患

自己真是倒黴透了。

好不容易入仕熬資歷熬到能夠外放上任一大縣縣令,結果就碰上比郡縣官兵還厲害的匪寇。

本以為之前與郡府一通操作能夠按住這一禍害不再爆發,然後熬日子熬到自己調任其他地方。

可沒想到就又出現了這麼一個情況,自己怕是很快就要被下獄問罪了。

可自己不想死啊!

吳柝哭的很傷心,可哭著哭著發覺上首的姜太守遲遲沒有發話。

他心中納悶,下意識地停止哭泣抬起頭去看,只見那上首的姜太守正襟危坐,目光炯炯看著自己,臉上卻掛著一抹莫名的笑意。

雖然想不明白這笑意是什麼意思,但求生欲極強的吳柝還是立馬手腳並用,爬行到姜紹的案前,苦苦哀求道:

“明府饒命啊!下吏也是一時被,,被那些小人迷了心智,才不得已做出這種事情來,下吏心中夜夜煎熬,已經知錯了。。。”

“下吏願意為明府招撫此股賊寇,若是失敗,下吏就,,就率全縣百姓進山剿匪,下吏一定會親冒矢石、剿滅匪寇的——”

看得出吳柝為了活命已經慌不擇言了,姜紹卻仍然還是帶著一絲笑意,默默看著他不發一言。

現在,自己要不要抬一手,留下這位南安令呢?

這可真是一個好問題!

···

“在下建議君侯留下吳柝此人!”

被單獨召來議事的心腹何攀只思考片刻,當即回答道。

因為地方郡縣的佐吏正常情況下都是由當地士人出任,所以姜紹沒有讓何攀到郡府供職領一份俸祿,只是讓他在自己帶來的部曲軍中掛個軍職。

基於這個原因,隨姜紹南下赴任犍為的何攀,更多時候是以白身的身份為姜紹私下奔走。

這多了許多便利之處,也能讓他身在局外,不受人情俗務羈絆,一心關注大局,考慮事情只圍繞迅速讓犍為郡實現“地方大治”這個最終目標。

“在下以為,現下就算君侯查清此事來龍去脈,向朝廷上表奏明,那該下獄問罪的主要就是前任王太守、郡丞李暘還有南安令吳柝三人。”

“這前任王太守已經離任歸家,之前看他的病情,命不久矣。郡丞李暘已經有其他罪行暴露,單單貪墨官資、包庇不法等罪證,就夠他罷官下獄問罪的了。此事下大力氣,唯一能立馬除掉的,就是這南安令吳柝。”

“竊以為,除一吳柝,對大局沒有什麼裨益,把他留下來卻有不少好處,不管是要對盜寇或剿或撫、還是要治理地方,他都有派上用場的地方。”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可是一個銅印黑綬的千石縣令,實質意義上的百里侯啊!”說到這裡,何攀語氣淡淡的,心裡面也不知是有幾分是羨慕還是調侃。

“很好,這也正合我意。”姜紹拊掌大笑,轉而又問道:

“按照吳伯聲的說法,這‘三將’之中為首的金將可能是李嚴舊部?聽他的行事做派,倒是有幾分謀略手段。惠興以為,我治犍為,對於這夥賊寇,是要用剿還是用撫的辦法為好?”

何攀也陪著笑了一聲,說道:“這大賊若是真是李嚴軍中舊部,那是知道當官的滋味的,當官總比當賊好啊!”

“君侯倒是不妨先試試招撫,若是能成,倒是為犍為地方郡縣省了一大批錢帛軍費和入山剿匪苦戰的辛苦事。”

“就怕這賊寇之勢已經尾大不掉,不願意安分受招撫啊!”姜紹若有所思,冷靜分析道:

“你想想,兔子不吃窩邊草,不代表兔子不吃草。那大賊‘三將’盤踞南安山中,卻不擾南安治下百姓,這是為何?”

“既是為了給自己日後招安留條後路,更重要的是恢復與山下各方的渠道,只要言和,他們就可以與奸民交易物資,也能夠獲知官府動靜,早作謀劃。”

“這南安縣處通衢之地,不寇南安乃至不寇犍為,只要能佔山為王、無兵進剿都可大有作為。”

“否則,就算次次在山中伏擊戰勝圍剿官兵,只要山下嚴設卡口、堅壁清野、禁止奸民和貨物流入,那這賊寇就只會愈戰愈弱,遲早在犍為境內待不下去,只能夠流竄到其他地方。”

“這就跟北方那些有腦子的胡虜一樣,破邊不屠邊,就為開啟一個缺口深入腹地擄掠,而不是將邊境城邑化為一片赤地。”

“沒了那些邊民,誰能夠與他們交易鹽鐵等稀缺貨物,誰又能夠與他們打探訊息,及時獲知腹地軍隊的去向虛實。”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日益壯大,眼下這‘三將’就是這麼一種尾大不掉的情況。我在想,若不能找個機會讓他們狠狠出血掉肉,他們是不會輕易答應郡縣招安的。”

“君侯明見萬里、思慮深遠,攀不及也。”何攀聽了姜紹的分析,大為受益,當下很佩服地承認是自己剛剛思慮不周了。

姜紹擺擺手,沒讓自家心腹繼續給自己拍馬屁,他想到另外一事,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