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未知使人無措;軟肋使人顧忌!於是她再看向屋中的幾箱財物,一時又覺得這些只是她心中的負累。明知財帛動人心,還偏偏捨不得全部捐出;明知出海前路未卜、凶多吉少,帶著這些金銅珠玉,難不成是要比對著身份,作為陪葬麼?
阿娓暗自苦笑,而後腦中靈光一閃,渾身一震,又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這幾箱東西,看了看這間佈局得極其合理的屋子,心中暗道:但願,但願是她想多了,但願趙政沒有那般惡毒的心思。
阿娓走神間,有僕役送來了早膳。可此刻阿娓哪有還吃得下去?
命僕役原封不動地撤走後,她略微遲疑了一會兒,便開箱取了三塊黃金並一顆夜明珠,而後去敲開了隔壁的門
巫頌正用著早膳,見阿娓來,忙放下牙箸,迎上去問道:“妹妹一大早過來,可是有急事?”
阿娓瞄了眼,還在昏睡的影,暗自蹙了下眉,見巫頌有問,忙答道:“我將要下船去,可是沒人看屋子,所以想拜託阿兄替我看著。”
巫頌聽了展顏笑道:“這是小事。”說罷,低聲呢喃了幾句古怪的曲調,只見一隻似蜈蚣,卻有著一雙七彩翅膀的蟲子,從他的袖中飛了出來。
阿娓訝然道:“這是蟲蠱?”
巫頌點頭道:“有它看家,妹妹儘管放心。”說罷,只見他對那飛蜈揮了揮袖,那飛蜈竟繞著阿娓轉了一圈,而後徑直飛出屋外,消失不見,也不知藏在了何處去了。
用蠱看家!阿娓著實驚異於這些巫家的手段,想要好生研究和討教一二。奈何還有太多事情等著她安排,當務之急她還是要下船去,遊說那墨家兄弟,早點前去接應阿孃她們。畢竟王元一時不回來,她一時也難安下心來,更何況阿孃的毒,若無藥物壓制,又能撐到幾時?
是以,她忙拱手道:“有阿兄的蠱在,我就在放心不過了。那我就先下船了,晚些時候再來拜訪阿兄。”
巫頌點了點頭,是以阿娓自便。
阿娓起身辭行,卻還是忍不住看了下保持姿勢不動的影,有些擔心地問道:“阿兄,影這個樣子真會沒事麼?”
巫頌打了個哈哈,敷衍道:“你且快下船去解決大事吧,一個侍從而已,哪用得著你如此分心?”
阿娓聽到這裡,也只能乾笑著離開了。一邊下船,還一邊嘀咕道:看來影平日是將阿兄得罪得狠了啊,藉故收拾起來,一點也不手軟,就不知等影醒來,他的身體還吃不吃得下消?
而後又覺得自己想岔了,以巫家的手段,阿兄總不至於還餓死影吧,或許一顆巫藥下去,影就又活蹦亂跳了。
而後又忍不住住想起那隻長著翅膀似蜈蚣的蠱來。這一隻似乎和昨夜見到的那隻似蠶非蠶的蠱不同呢,不過它們都住在阿兄的身體裡麼?
素聞巫家善於巫蠱之術,善於養蠱施蠱,可阿娓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原來巫家的蠱都是養在主人身上的。以身養蠱麼?只怕這才是阿兄素來高冷,不近人情,視人若無物的緣故吧。畢竟他一身是蠱,若是不小心跑出來一隻,嚇到不知情的人了,豈不是徒增隱患、另起波瀾?
看來,在船上行事謹慎的也不獨她一人,阿兄如此,彥哥哥如此,只怕那僅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夏虞更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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