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芸輕笑著說:“霍主任,能讓我先見見孩子嗎?收養一事,也得講究緣分和你情我願的。”
霍主任低頭看了下手錶。
她心裡擱不住事,忍不住問:“你午睡嗎?要不,咱這就去看看?不算遠,就在前面筒子樓上。要是你們都滿意,下午我就給你們跑房子的事情,爭取晚上住進去!”
夏昭芸搖搖頭,“我現在主要養手傷,順帶參加金話筒比賽,並沒有正兒八經的活,不睡午覺不礙事的。”
倆人直接就往筒子樓走去。
廠裡員工很多,從臨時工、普通工、小組長、大組長到正副主任、正副科長乃至廠長,級別很多,哪怕普通工還能分一到十級工呢,自然他們的福利待遇不一樣,除了工資和平日的補貼能體現外,分得房子更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科長、廠長們是單獨的家屬院,主任們是連成片的二層小樓,再往下就是一棟棟漂亮剛起來的紅色樓房,接著是跟蜂窩般的筒子樓,以及職工宿舍了!
夏昭芸原本以為自己能撈著一間筒子房就不錯了,沒想到還有機會住帶小院的幹部樓。
筒子樓有幾十棟,每一棟都有五層,一層上又能住二三十戶人家,他們共用兩個水房和廁所,一到上下班時間熙熙攘攘全是人,樓道里又堆放著爐子、鍋灶、壁櫥、腳踏車和各種雜物,更顯得擁擠和壓抑。
霍主任輕車熟路地帶著夏昭芸到了七棟前,上了三樓,奔著樓頭一戶而去。
“你個狗崽子,你是不是覺得有廠領導撐腰就能耐了,端個碗筷都給我摔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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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老孃告訴你,沒人管得了你們兄妹倆。那些人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誰家不是一地雞毛,自己家都理掰不清楚,還記得你們?”
“今天中午甭吃了,少吃一兩頓又餓不著,屁活不幹還想吃……”
那尖銳謾罵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鄰里好似都習慣了,臉上掛著無奈和心疼,但是他們沒有立場上前。
誰要是幫著那倆娃說句話,人家就能賴在你門口哭喊著烈屬被欺負了,不賠上幾塊錢不算完!
霍主任臉色一變,快步走過去,將虛掩的門推開,一個長得肥碩、短髮凌亂的婦女正使勁地掐著一個黑瘦男孩兒的腮幫,另一隻手擰著同樣黑瘦女孩兒的耳朵,嘴裡還不停地謾罵。
夏昭芸沒等霍主任開口,腳就使勁將門口的爐子給踢倒,鞋狠狠地踩到一個又一個煤球上。
那兇狠的動作和突如其來的聲音,將眾人給嚇了一跳。
“哪裡來的小浪……”一瞧自家爐灶被掀了,煤球一個個報廢,婦人又氣又心疼,趕忙鬆開倆娃擼起袖子往外邁腳,嘴巴不乾淨地繼續咒罵。
然而不等她一句話說完,夏昭芸已經從櫥櫃裡拿出一個盆子,鏟了些碎煤渣衝著人滿頭滿臉不客氣地潑去。
“啊呸……呸……”婦人雖然下意識閉上眼,但是嘴巴里還是灌進去不少。
看得眾人一愣,哪怕倆孩子小臉上掛著淚,眼睛裡都直冒星星,像是看到了救世主般。
“嗷……我跟你拼了!”婦人自從攀著小叔子給男人在廠裡謀了個工作後,腰桿挺得筆直,何時吃過這種虧?
她氣得衝夏昭芸衝了過去,因為這半年她把持著倆孩子的補貼,將自家人都喂的壯碩不少,蹬蹬跑過來的時候,地面都帶著悶悶的響聲和顫動!
站在前面的霍主任,都下意識側身躲開。
再瞧瞧夏昭芸那常年練舞蹈,勻稱纖細的身子,眾人屏住呼吸甚至不敢睜眼,而那倆孩子扒在門口,緊張兮兮地瞧著。
夏昭芸並沒有躲開,唇角泛著冷笑,等人撲到跟前揮手時,她一個下腰躲開,腿使勁一抬,照著對付男人的法子,踢中婦人鼠蹊部。
婦人疼得捂著傷處直撕心裂肺、鼻涕橫流地嗷嚎,“哎呦喂,這日子沒法活了,我一個烈屬被個小浪……”剛一開嗓子,又被餵了一嘴的煤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