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芸兒抿抿唇,輕笑著邁步。
一時間倆人沉默下來。
江以華眼見快到卞家莊,開口說:“小池,哪怕明後天你的工作落實,我也建議你抓緊跟家裡聯絡調回去。”
“以前你是跟著子實下鄉,如今他娶了別人,你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鄉下還是比較亂的,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能將你看顧好。萬一你有個閃失,別說池叔池嬸尋我算賬,就是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小池,你是個好姑娘,別賭一時意氣,悔恨終生!”
池芸兒乖巧地點點頭,“我知道的,以華哥哥,這次我託你捎帶的家信裡,就說了這件事情。”
“我覺得我爸媽肯定時時刻刻給我準備上工作了,只能著我回心轉意呢。”
江以華笑著說:“那就好,不知道等你回了京都,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嗎?”
池芸兒歪歪頭看向他,“現在又不是古代,出行很方便的,只要人有心,哪怕天涯海角的距離,也不成問題呀!”
“對,你說得對,”江以華緊握著拳頭,站定將竹簍遞過去,“我還要回去幹活,就不送你進院子裡了。”
池芸兒接過竹簍,那竹簍瘦長,中間吊層竹篾編制的隔斷,倒是個小巧素雅的雙層飯盒。所以竹簍上面的把手比其他的小而短了些,倆人交接的時候,難免會碰觸上。
他們渾身一顫不由地齊齊鬆手,又驚嚇地上前抓竹簍。
結果竹簍那小調皮太重,沒等他們接到就自己滾落在地,江以華跟池芸兒卻直接抓上了。
一隻手大而寬厚,溫暖又充滿了無盡地安全感,似是能撐起一片天地,讓人此生無憂。
大手包裹的小手纖細滑嫩,帶著些微的肉感,一觸上癮。
江以華還醉心於這兩秒鐘美妙的觸感,一股熟悉難耐的感覺順著手往全身竄去!
他低垂下眼瞼,自己的手背已經起了細密的小疙瘩。
江以華很自然地收回手,彎腰撿起竹簍,拍打去上面的浮塵,遞過去。
這次倆人都很小心,順利完成了交接。
“明天我七點來接你,”他輕笑著道,示意她往回走。
池芸兒點點頭,抱著竹簍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她笑著衝他揮揮手,才一路小跑回了院子。
剛邁入門檻,她抬頭就看到院子裡坐得很近,幾乎貼在一起的倆人。
見到她回來,江子實下意識先往旁邊邁了一步,隨即他板著臉對池芸兒說:“大中午的,你去哪裡了?”
“你這動不動生氣亂跑的壞習慣,什麼時候能改?”
“還好村裡人都認得,等你去了磚廠,那豈不是很容易出事?”
池芸兒抱緊竹簍,靜靜地看著虛偽的倆人,一個為了男人陷害她謀人性命,一個為了能順利拿到工農大學的名額,不惜將她推入狼窩。
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們各個用軟刀子一下下生磨人脖子!
憑什麼他們能夠雙宿雙飛,毫無罪惡地幸福過日子?
而她必須為了小命提心吊膽,隨便一句話都要琢磨半天才行。
她像是看到了前一世,這倆人錦衣還鄉,特意到她面前刺激下,生怕她瘋得不夠徹底。
池芸兒微垂下恢復清冷的眸子,上天有眼讓她重生回來。
他們不是喜歡往上攀爬嗎?
那她就要讓他們嚐嚐從高處摔下來的滋味!
她瞬間內心下了好幾個決定,裝作生氣地冷笑聲,抱著東西回了屋。
江子實無奈搖頭嘆口氣,低聲跟身旁的卞玉敏說:“玉敏你先回去,我好好勸勸池芸兒,儘快將她打發去磚廠。”
“她離開後,知青點騰出一間小房子,我每天收拾下,置辦些東西,等雙搶結束咱就領證結婚!”
卞玉敏臉上的難堪褪去,羞澀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