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樂芸輕笑著道,“就是坐錯車繞城轉悠的時候,正好遇上了熟人,說是我這種情況,肯定有一筆撫卹金,可以去當地問問。”
“我問過去,嘖嘖,人家說發放了一千三,問我怎麼就不知道呢?”
“我說回來問問我媽!”
“如果我媽不知道這事,那事情就嚴重了,他們要介入進來嚴查,務必將那一千三百塊的來去弄得一清二楚。”
“畢竟,上面代簽的可是蕭爸爸您呢。”
任星晨不是個笨的,立馬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她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向蕭學真,“蕭大哥你……”
蕭學真趕忙拉住她的手,看了眼屋裡剛剛躲暖瓶而貼牆站著、氣得鼓腮幫的倆孩子,小聲說道:“這不是個小數額,我肯定不能直接給你匯款啊,萬一你一個女同志上街取錢被人盯上了呢?”
“而且就你孃家人扒在你身上吸血的樣子,知道你突然得了這麼一大筆錢,會輕易放你遠嫁給我嗎?”
“彩禮錢又何止定為五百塊?”
“放心,我都娶了你了,別說盛營的撫卹金是你的,就是我平時發放的工資,都是你的!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盛樂芸這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呢!”
任星晨聽了也連連點頭,是呀,自己母女倆有什麼好騙的呢?
如果蕭學真打定主意吞了這筆錢,怎麼可能親自辦這事,在人家檔案上留下簽名,又巴巴娶了自己?
只有傻子才能幹這樣的事情吧?
她瞪向盛樂芸,“你這個孩子到底多巴不得我好啊?”
“我為了你們父女倆吃了太多苦了,可是呢,一個常年把我扔在鄉下,除了寄錢外,什麼忙都幫不上,如今還直接回不來了!”
“一個呢,明明是我生了你養了你,你該欠我的,倒像我是多大的惡人般,時時刻刻看不得我好!”
盛樂芸這會兒又握上了另一隻暖壺,“既然你們知道我的不滿,不如將我自個兒分出去,斷了來往,豈不是皆大歡喜?”
“我也不多要,就我爸留下來的一千三。您們也別覺得這錢多,我從小到大,我爸往家裡郵寄了多少錢,能花在我身上的有幾塊?”
“而且我從懂事開始就自食其力養活自己了。你們要想過安穩日子,就別想仗著我監護人的身份,沾著名聲的好處鉗制我。”
“這在我這裡行不通,呵,趁我不在跟人上眼藥水,嘖嘖,你們可真是將我當傻子看待了?”
這話說到倆夫妻的算計上,他們內心驚訝不已,沒想到一個沒見過世面、沒有人跟她講過道理的小姑娘,竟然可以看得如此通透,通透到讓他們後背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盛樂芸這會兒眉頭一挑,漂亮的狐狸眸子氤氳著無盡黑色,就像是一個精緻的玩偶,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蕭學真,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她聲音平淡又帶著幽怨地輕嘆。
蕭學真禁不住哆嗦下,放在桌子上的手用著力,支撐自己不會跌坐下來。
這事發生三年了,當時他因為第一次謀害人性命,哪怕不是他出手,但是沒有他的算計,那以盛喜寶的身手絕對能活下來。
組織裡的人來來回回很多,向他詢問當時發生了什麼。
他腦袋懵懵的,整個人呆傻就跟受了很大刺激一樣。
所以沒有人會將盛喜寶的死歸於他身上,還以為他受不了殘忍的現實,而自閉了。
畢竟是個正常人遇上這種情況,都會自責不已,特別希望死去的那位是自己,而不是多年的好搭檔,尤其是還為了救自己而亡。
蕭學真完美逃過審判,卻對上小女孩清凌凌的眸子,那股後怕又在漸漸復甦中。
盛樂芸瞥了他一眼,便明白過來,原主的父親的死亡不簡單,真同蕭學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