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這麼大,人口很多,長得相像又如何,難道都有血緣關係?”
貝母聽了連連點頭,笑著說:“還是老貝你會算計,芸溪這丫頭吃軟不吃硬,咱們哪裡看得上她攢了三年的五六百塊?”
“她能嫁個好人家,不僅是高額彩禮,還能讓黎明轉正、排隊分房,一次性什麼矛盾都給解決了,還能讓她覺得咱們對她好,將恩情記得牢牢地……”
“都說薑還是老的辣,那丫頭多聰明,可是咱們以工作忙,時常在外避開與她相處,所以她哪能猜到咱們怎麼打算的……”
“尤其是她去少年宮學習,呵,要不是老師說她天賦高,免費教導她,加上她去上課,咱們能在家裡偷偷吃好的,這樣的好事得讓如心來啊……”
“說起來啊,咱們家就如心最像你,這丫頭年紀小,可鬼的不行,將她這個便宜姐姐耍得團團轉,對她掏心掏肺的好……”
“有芸溪在,說不定咱們家能出個真正帝大的學生……”
貝父冷笑一聲:
“別做白日夢了,也不瞧瞧芸溪親生父母都是什麼人。”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如心能考上大學就不錯了,你別給她太大的壓力。”
“快點收拾下家裡做飯,待會芸溪就來了,對了,前兩天買來凍在外面的排骨燉上一根,吃飯的時候記得多唉聲嘆氣下……”
“讓人給黎明捎話,讓他帶著媳婦上門,咱們哭哭窮……”
聽到這裡,貝芸溪渾身泛著冷,這是來自原主殘留的情緒和執念。
她突然有些明白,小姑娘這麼聰明,能夠在五百多萬考生中,踏過獨木橋,以格外優異的成績入讀帝大,哪能真的什麼察覺不到呢?
即便她沒有深想,可要是家庭和睦、家人相親相愛,給她足夠的眷戀,那麼她會毫不猶豫因為一段感情的挫敗,而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小姑娘不是對谷浩南多深愛,而是對待感情認真執拗。
她為抿著唇瓣,扯扯正處於暴怒邊緣的谷修齊,拉著他走到樓頭,又刻意製造腳步聲地往家裡趕。
谷修齊深吸口氣,自己從小到大,還沒說遇到哪件事能如此牽動自己的情緒。
畢竟遇事他都是能迎難而上,從不會左右他的情緒。
可是面對她,他的情緒就跟顏料盤似的,豐富多變……
鉗制住貝芸溪的胳膊,他微微彎腰壓低聲音,幾乎貼近她臉頰說道:“小物件,中年一輩容顏氣質出眾、資質又好的,而恰好有你這麼大閨女的返城苗家,範圍並不大,我能查出來。”
“貝家偷換了你的人生,把自個兒閨女送上榮華富貴的位置,還要將你當成棋子,成為他們兒子的踏腳石,並且你還得對他們感恩戴德?”
“你真的甘心嗎?”
貝芸溪眉眼淡然,輕笑著搖搖頭,剛巧他們站在燈下。
她掏出紙和筆,“我沒事,本來我以為家庭負擔重,可如此想來,其實我並不欠他們什麼了。”
“他們養著我,而我親生父母養他們的閨女,再者我從懂事起就一直分擔著家務,洗衣做飯帶孩子,請保姆的錢都夠還了他們的養育之恩。”
“我的婚事和工作,絕對不容許他們插手!”
“不要用心疼和憐憫的目光看我,我不覺得自己哪裡不幸福。我長大了,一直努力學習提升自個兒的努力。”
“現在我過了需要父愛母愛的年齡,我能自己愛自己,何必再欠人情誼呢?欠錢還錢,但凡錢能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
“可是感情,卻很難還清。”
谷修齊笑著捏捏她的臉頰,虛虛地擁抱著她,“丫頭,如果辛苦、累了,想要休息,就借我的肩膀靠一靠。”
“只要我沒有領證結婚,這兒都是你的!”
說著他拍拍自己的肩膀。
貝芸溪卻輕輕推開他,淡笑著搖搖頭,抿著唇瓣在紙上寫著:“谷主編,你也看到了,我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你們對於談戀愛找物件,當成家常便飯,可是在這裡,倆人確定關係幾乎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一輩子三個字說起來簡單,可是能夠攜手走下來的感情有多少?”
“我不想做沒有意義的投資,浪費時間精力和感情。”
“所以,之前我們籤的協議,就此作罷吧!”
谷修齊挑眉:“我哪裡給你的錯覺,認為我對待感情不夠鄭重和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