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云這麼說，楊老夫人稍稍安心了些，看來這事跟奶孃沒有關係。

過了一刻多鐘，楊少瑜突然“哇”的一聲，吐了一身的穢物。

朱氏心急如焚上前，卻被陸小云攔住：“等等。”

楊少瑜吐完穢物沒一會兒，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片刻之後，她再次嘔吐。

這一次，卻不是穢物，而是發黑的血。

朱氏見狀，差點又暈過去。

好在楊少瑜只吐了兩口血，便蹬著小腿大哭起來，聲音完全沒有她這個年紀該有的中氣。

她哭得朱氏心都碎了，死死抓著床沿，指甲都斷到肉裡也渾然不覺疼。

陸小云鬆了口氣，“行了，之後慢慢服藥就好，不過，小九這一遭後，身子會特別弱，需要精心養上幾年，待她三四歲的時候，才會漸漸恢復得和同齡人一樣。”

“幫小九收拾一下吧。”陸小云按住小九，將銀針都取了下來。

小九哭得很厲害。

朱氏顧不上小九一身穢物，將小九抱在懷裡，淚如雨下，“對不起，是娘沒有好好照顧你，對不起……”

“楊二伯母，有我在小九會沒事的，還是先把小九洗乾淨吧。”陸小云安慰朱氏。

“好。”朱氏親自給楊少瑜洗澡。

奶孃還跪在那裡。

陸小云讓她起來。

之後，陸小云就開始在楊少瑜的房間搜尋起來，未果。

陸小云看向奶孃，“帶我去你的房間。”

奶孃不敢耽誤，一瘸一拐帶著陸小云過去。

陸小云在奶孃房間也沒找到什麼。

陸小云很奇怪，給楊少瑜下毒的人，並不是直接將毒藥下到吃食裡的，不然楊少瑜年紀這麼小，肯定撐不了這麼久的。

正當陸小云打算去廚房看看的時候，忽然瞥見奶孃脖子上的符。

陸小云伸手將符拿出來。

西北這邊有這個習慣，將符用紅布縫起來戴在脖子上。

這種符一般是過年的時候去“問仙”求的，一戴就是一年，然後在第二年除夕祭神的時候燒掉。

“可以拿下來給我看看嗎？”

“可以。”

奶孃連忙將符拿下來。

陸小云拿到鼻下聞了聞，這符帶著奶孃身上淡淡的味道。

“哪裡來的？”

“過年的時候我婆母給我求的，說是我去歲走了運，被老夫人挑中當九姑娘的奶孃，這個符可以保佑我跟九姑娘平平安安的。”

“你沒有去荒村？”

“沒有，老夫人仁厚，讓我跟家人過年的。”

陸小云緊緊盯著奶孃。

奶孃被她看得很緊張，但這種緊張不是心虛的緊張，更多的是對未知的害怕。

陸小云徒手一撕，紅布裂開，露出裡面的符紙。

拆開符紙，符紙裡竟然包著兩朵乾花。

陸小云再次看向奶孃。

奶孃嚇得撲通跪下：“姑娘，我什麼都不知道，這個符我拿到手之後便一直戴著，除了淨身的時候，沒有離開過身，更沒有拆開過！”

楊老夫人沉下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氏，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害我家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