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大河充滿懷疑的眼神,關三很是覺得冤枉,“我是真不認識,雖說知道幾張練功用的藥方,但那是配合習武用的,作用是刺激氣血增長,強健體魄,只能給年輕人用,跟調理身體是兩回事,而且我要認識這種人,當年貝兒生病的時候,不就求上門去了麼,哪能讓她遭那份罪。”
陳大河頓時恍然,也是啊,當年金貝兒重度營養不良發育遲緩,氣血虧空得厲害,要是關三真的懂醫理,哪怕當時再缺物資,他也會想辦法彌補一點的吧。
“我又沒說什麼,著什麼急嘛,”陳大河甩甩手,“沒事兒,我自己去問人,對了,”
說著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把陳剛他們送來的山貨老藥全部挑出來拿回這裡,指不定就能用得上。”
已經兩三年了,那幫開山貨公司的老兵每個月都會送一批珍貴山貨過來,除了皮毛野味,老藥也是其中一個大類,別的不說,單單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參就有十幾根,還有兩根超過五百年的,全喂陳大河能把他給吃死。
“成,”關三立刻點了點頭,轉身就去騎車準備出去辦事,那些山貨都分別存放在陳大河的二十六套宅子裡,要用的話只能去那些地方取來。
下午些的時候茜茜也在安英的陪同下回了家,見到陳大河小嘴一撇眼眶發紅,“成爺爺沒了,我想去看看老師不讓。”
也難怪她這麼傷心,茜茜在人大上學,平時跟著徐聞平沒少見成老,感情自然比陳大河要深。
陳大河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摟著肩膀輕聲安慰,“沒事兒,剛才我去看過了,老人家那裡很熱鬧,不差你一個。”
他沒提帶茜茜過去的話,有孕在身不能參加白事,很多地方都有這個規矩,不管是從習俗還是安全的角度考慮,都還是安分點的好。
茜茜也知道這個,剛才這麼說也只是因為心裡難過,此時趴在陳大河懷裡,撅了噘嘴沒再吭聲。
把茜茜送回房間休息,陳大河去到書房,開始滿世界打電話找人,
“喂,五哥,是我,認不認識有經驗的老中醫的?不認識?你個搞統戰的竟然不認識老中醫?不認識那就去找,幹什麼用?給老爺子調理身體的,嗯嗯,快點啊,要有真本事的,……”
“大哥,是我,要老中醫……”
……
“鐵子,給我找幾個老中醫,厲害點的啊,你爺爺的保健醫生?當然可以啊,明兒個帶我去見他,就這麼說定了。”
“東子東子,老中醫老中醫,”“滾,爺不是老中醫,你才是老中醫……”
……
一連十幾個電話打出去,陳大河手都酸了,不過收穫還不錯,現成的就有四五個,都是在四九城裡有口皆碑的老同志,行醫濟世幾十年活人無數,尤其是張老爺子的保健醫生,那是有錢都請不到的大牛,平時就在紫禁城坐鎮,連李中和他們都沒資格讓人家出手,不過有了張老爺子打招呼,請出來開個方子問題倒是不大。
不過現在幾位老爺子都忙著成老的身後事,肯定沒時間過來陪他玩什麼調理的把戲,陳大河只得帶上禮物一家家地拜訪,先把態度做到十足,跟他們約好時間上門出診才算定下來。
一晃就是半個多月,時間轉到六月中旬,陳大河挑了個星期天,將認識的老爺子們都請到家裡。
“我說小子,你這是玩的哪出戏?場面挺大啊,”李中和端著個紫砂壺,掃了一眼正滿院子晃悠的十幾個老頭兒,還有邊上聚在一起聊天的十來個老太太,滿臉迷糊地問道,“怕我們幾個老傢伙哪天就沒了,趁還在的時候提前聚聚?”
陳大河張張嘴還沒出聲,徐聞平就大步流星地踏上臺階,直接坐到迴廊下的石欄杆上,翹著二郎腿說道,“聚聚也不錯,這些天忙著送成老,我也是心有慼慼然,說不定哪天咱們中間哪個人就沒了,趁活著的時候多聊聊吧。”
“嗯,是這個理兒,”在北交大退休的任老爺子腆著個肚子走了過來,“今天是大河家,下個週末去我那兒,讓我老伴兒給整桌好菜,大家夥兒好好整兩盅。”
“得了吧您,”在北外上班的秦教授卷著舌頭一口的地道北金話,“就您那身子骨,還兩盅,我看半盅就該去陪成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