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疑惑的陳大河,梁老先生心裡暗罵一聲小狐狸,臉上卻不動聲色,嘿嘿笑道,“怎麼地,跟我老頭子也不說句實話?誰不知道你陳大河交遊廣泛八面玲瓏,多了不說,就深陣這塊地頭起碼有三成的經濟能跟你扯上關係,這還只是你穿針引線的結果,外面可都說了,要是你小陳同志親自下場,保不齊是個什麼排場呢。”
三成這個數字看上去有點誇張,其實真要算起來,可能還要更多,因為梁老說的是能跟他扯上關係,而不是直接由他經手的,往近了說,EO系的公司和第三國際銀行的各類基建投資就構成了深陣經濟體系中不可忽視的兩極,稍遠一點,馬佳彤他們幾個的公司規模日漸擴大,養活了上下游近百家單位,再遠一些,饒山掌控的投資公司旗下囊括了一千多家規模民營企業,甭說深陣,就算放到全國也佔了不小的比例,這還只是公司本身,要是算上靠他們吃飯的企業,上上下下這樣一疊加起來,別說三成,五成都有可能。
但這個數字太恐怖,哪怕梁老心裡有數,也不敢輕易開這個口,否則傳出去,免不了有人說什麼特區經濟都是靠某個人撐起來的酸話,這也太不像話了。
哦,這裡的經濟都是一個人搞起來的,那他們這些勞心勞力擔了不知多大風險的老勞模成個什麼樣子啦?!
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在眾人眼中,陳大河就是有這個能耐,而且還是在自己沒有親自下場的情況之下,就能創出偌大的局面,若是他親自下場開辦公司,那又會說怎樣一個場景呢?
陳大河看了看似笑非笑的梁老,忍不住仰頭無聲地打了個哈哈,隨即笑道,“梁老,您要是以為我要自己弄個公司出來,那可就猜錯了,我在北金呆得好好的,老婆孩子常伴左右,吃喝也不愁,連部裡的工作都丟了,可沒這個閒心思出來奔波勞累。”
“呸……”梁老輕呸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你才多大年紀,就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也不怕人笑話。”
不等陳大河反駁,梁老突然微微低下頭,看著陳大河輕聲問道,“你真沒有自己辦企業的打算?”
陳大河立刻毫不猶豫地搖頭,“真沒有!”
怎麼說他也是新世紀的好青年,假話是不會說的,就算真要開公司,自然有大把人可以推出去當牌面,哪犯得著自己刺膊上陣,所以他說的真不是假話,最多有所隱瞞而已。
說歸說,信不信則是別人的事。
梁老也沒揪著這個不放,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隨即說道,“小陳你明天沒什麼重要事情吧?”
陳大河眨眨眼,您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麼回呢,
“沒有,您老有什麼事,只管吩咐。”
“也沒什麼大事,就想和你聊聊,”梁老笑了笑,說道,“那我明天上午在辦公室等你?”
“行,”陳大河一口答應,“明天一定登門拜訪。”
晚宴散場,賓客四散之後,李中和摸摸有些花白的頭髮,疑惑地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輕聲問道,“老梁找你幹嘛?還搞得這麼神秘。”
站在他身邊的陳大河聳聳肩,“我哪裡知道。”
孫雲東兩手叉腰,哈了口酒氣,嘿嘿笑道,“還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拉投資那一套,你可是出了名的財神爺,只要穩住你這顆大樹,後面的投資就能源源不斷,依我看吶,多半是他沒信你的鬼話,指望你把新公司設在深陣呢。”
陳大河撇著的嘴就沒收回來過,“那可未必,到了他那個層次,既然我當面說了這番話,他就不會死纏爛打,多半是因為其他什麼事。”
“不為拉投資,還能為啥?”孫雲東扭頭看向他,“總不會為學校的事吧,昨天EO集團同第三銀行正式簽訂協議,轉讓了九成的股份,要找也應該找那個連穆·卡梅倫去,再說了,學校的發展規劃章程前兩天也給了他一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