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張鐵軍坐一排的一人突然扭過頭來,“小建已經發過兩張專輯了,84年一張,85年一張。”
“是嗎?”張鐵軍看看他,又看看崔建,“怎麼沒聽過啊?”
陳大河兩眼一翻,這是鋼鐵直男啊。
崔建乾咳兩聲,白胖的臉上微微紅了一下,“都是地下音樂,沒有對外發行。”
“哦,可惜了,”張鐵軍眼珠子一轉,“你剛才那幾首我聽著還行,尤其是那首一無所有,簡直帥呆了,如果你又做以前那種專輯,不能讓廣大群眾聽到,那真是太可惜了。”
聽到這話,崔建臉色一沉,低下頭也不吭聲。
陳大河嘴角微抽,隱蔽地看了張鐵軍一眼,我說這小子今天怎麼這麼直,合著是欲揚先抑呢,不先打擊一下對方,怎麼好挖人吶。
唉,對了,老崔當年是怎麼成名的?
陳大河眯著眼睛死勁回想,好像是在北京的一場群星演唱會上,登臺唱了那首一無所有,當即引起現場極度瘋狂,從而一舉成名天下知。
群星演唱會,還是這個時代的,一般不會隨便組織,除非,是因為什麼大型的公益活動。
難道是響應非洲賑災?
不對啊,去年EO集團主導了一場世界巨星演唱會,已經搶走所有的風頭,時隔一年再在內地辦一場這樣的演唱會,能有什麼效果?
如果不是這個,那是因為什麼呢?
就在他搜腸刮肚的時候,崔建對面那長頭髮的兄弟又吱聲了,扭頭看著張鐵軍,“沒土難打牆,沒苗難打糧,有路子誰願意偷偷摸摸的,還不是沒發行渠道,只能自己玩兒唄。”
張鐵軍咂咂嘴,衝陳大河拋了個眼色,咱這是被懟了麼?
在四九城裡橫行幾十年,除了在張家大院裡吃過虧,什麼時候在外邊兒受過氣啊。
當即把頭一甩,看看他們幾個,“哎,我看你們樂器都玩兒的挺溜的,學校應該不教這個吧,是在哪兒學的?”
他說這話自然是在打埋伏,如同上次陳大河說過的一樣,他跟那幫文青混了一段時間,發現這些人還真是大部分都從大院裡出來的,尤其是搞音樂的,這東西普通人家有幾個能接觸到?!
果然,崔建抬起頭說道,“小時候跟父親學的小號,我父母都文工團的,最早在朝鮮族歌舞團,現在在空政。”
“空政的啊,”張鐵軍嘴角咧開,笑得跟個大嘴怪似的,“也算是大院兒裡邊的了,那咱們不是外人吶。”
嗯?
崔建眨眨眼,“沒請教,您是?”
張鐵軍擺擺手,一副不值一提的樣子,很淡然地笑道,“全軍是一家,我是總後的,張鐵軍。”
這三個字一出,不僅崔建頓時愣住,連邊上也突然安靜下來,滿桌子人一起看向瘦不伶仃的某人。
如果只是叫張鐵軍,那還有可能是重名,可敢在這個名字前加上總後兩個字的,那絕對沒跑了,就是那個腰纏萬貫上下通吃的冤大頭,張家三公子張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