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老爺子臉色頓時多雲轉晴,拍著桌子笑道,“好小子,就知道你能成,來,咱爺倆走一個。”
陳大河笑嘻嘻地跟老爺子碰了個杯。
酒過三巡,看看老爺子似乎喝得差不多了,陳大河趕緊翻過杯子,隨便找了個藉口就告辭。
張老爺子也沒多留,笑呵呵地送他出了門,看著車子遠去,才揹著雙手轉回來。
到了石桌旁,順手往桌子底下摸了一把,掏出個火柴盒大小,黑不隆冬的玩意兒,一把捏得粉碎,反手丟進角落的垃圾堆。
這時從旁邊一間小屋裡走出一個身穿軍服的中年人,面色平靜地看著老爺子,恭恭敬敬地說道,“張老,我剛聽了他說的話,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張老爺子瞟了他一眼,扶著石桌坐下,看著他說道,“小趙,你們總參外事局能人不少,知道我為什麼偏偏叫你過來?”
見趙斌滿臉茫然地搖頭,趙老爺子嘿嘿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趙可是土生土長的北金人,小時候家裡中道沒落,沒少受罪,但也懂得感恩,當年李中和出國前,沒少救濟附近的街坊,其中就有你們家,似乎連你的名字都是李老頭給起的,這些事兒,都在心裡記著的吧,”
趙斌正要說話,結果老爺子又將手一擺,繼續說道,“後來李中和回國任教,你又考入北大在他班上讀書,學了一手翻譯的本事,本來你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登門入室,拜入他的名下,可天分不夠,始終沒被選上,後來參加工作就更沒機會了。
再後來,李老頭兒遭了難,你呢,想報恩,可有心無力,只能偷偷給他送點東西,你敢說沒這事兒?”
此時趙斌已經是滿臉苦笑,恨不得立馬回去把兒子拖出來揍一頓。
這些事只有他老婆兒子兩個人知道,老婆雖然文化不高,但懂事明理,而且是個悶葫蘆,肯定不會往外說,捅婁子的不是那個小王八蛋是誰?!
張老爺子看他臉色都變了,頓時嘿嘿笑道,“別緊張,又不是什麼壞事,我吶,本來就是看你做過李老頭的學生,才把你作為候選人之一,後來叫人調查一下,知道有這麼個內情,那我也就更放心啦,才拍板定下來選你,
陳小子是我孫女婿,我還能害他?但有些事不確定的話,我也不知道怎麼下手幫他,就只能給他設個局,今天找你來偷聽,也是這麼個意思。
李老頭把這小子看得跟命根子一樣,快八十的人為了他還跑去幹個破校長,而在你心裡呢,李老頭又是命根子,剛才你說的那句話,我聽了也很高興,但是,”
老爺子指了指他,“得說實話,不然,哪天真出了點什麼事,李老頭可兜不住!”
聲音不大,卻震得趙斌腦子嗡嗡作響,十月底的北金已經跟冬天沒什麼兩樣,他雖然裹著棉衣,卻是滿頭大汗,止也止不住。
張老爺子也不逼他,就著一點昏黃的太陽,小口地抿著酒,還不時叼一塊肉片丟到嘴裡,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片刻後,趙斌粗重的喘息聲才逐漸停歇,剛要張嘴說話,可發現聲音竟然出不來。
深吸了兩口氣,又幹咳兩聲,趙斌才小聲說道,“聽剛才陳先生的語氣,似乎是在跟下屬說話,是命令式的。”
頓了頓,看了張老爺子一眼,又補充道,“除了說降價的事,別的什麼都沒談,不過,打招呼的時候,那位連穆似乎叫了一聲老闆。就這麼多了。”
“唔,”張老爺子沉著臉,似乎並沒多少驚訝,站起來看著他眼睛,突然說道,“命令。”
趙斌本能反應地立正,“到。”
張老爺子正色說道,“今天的事列為絕密,不得對任何人透露,要是有人問你,你叫他來找我。”
“是,”趙斌立正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行了,回去吧。”
張老爺子揮揮手,打發走趙斌,轉身揹著雙手進了屋子,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第三銀行竟然真是陳小子的?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撇開國外的不提,如今第三銀行在國內的產業,從汽車到地產,從電子廠到基建再到礦業,足足有好幾十億美元的投資,比國庫裡的錢還多!
而這家銀行從81年成立到現在也不過短短五年的時間而已,好小子,他怎麼辦到的?
唔,這麼說來,以後敲起竹槓,似乎可以下手再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