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之後,四人開始在街上閒逛。
湯遜雪拉著村中看了一家又一家店,買了不少衣服,連帶著給白朮也謝無鋒也買了一些,小姑娘總是喜歡做這種讓人改頭換面的事情,就算是武功高強的湯遜雪也無法抑制這種天性。
湯遜雪正跟白朮爭論,她看上一件紅色的衣服,覺得很適合白朮,可白朮打死不穿,連試都不想試,說什麼哪有大男人穿紅衣的,又不是成親。
湯遜雪嗆了一句,你比窯子裡的那些姐姐還白還嫩,算哪門子男人?
兩人就此開始在店裡吵了起來。
謝無鋒在看著鏡中的自己,不得不說湯遜雪很會挑衣服,自己身上的新衣是純黑色,領口和袖口金線縫邊,衣服上有大面積的深紫色雲紋做裝飾,穿在身上顯得莊嚴,貴氣。
換了新衣坐在椅子上的村中正呆呆望著謝無鋒,謝無鋒回頭,“怎麼樣?好看嗎?”
“嗯嗯,好看!就跟將軍一樣!”
這是這個小孩子能想到的最好的形容詞了,謝無鋒很開心,他蹲在村中面前捏捏村中的小臉蛋,“還疼不疼了?”
村中搖搖頭。
“我就說那大夫很厲害吧。”
村中咧嘴笑笑,兩隻小腳不停晃盪,謝無鋒看了眼村中腳上破爛的布鞋,叫老闆給拿了一雙新的。
“謝大哥幫你換。”謝無鋒蹲在村中身前,將他腳上的兩隻破布鞋取下,然後為其穿上潔白的布襪,接著捏著他左腳,換上新鞋,在他捏住村中右腳的時候,村中突然“哎喲”一聲。
“怎麼了?”謝無鋒抬頭,只見村中正齜牙咧嘴。
“腳疼。”
“那我輕些。”謝無鋒減輕手勁,將村中右腳的鞋子穿好。
他抬頭看著面上掩藏不住欣喜的村中,覺得他跟其他孩子沒什麼兩樣,謝無鋒不知道自己心中此刻翻騰著的情緒是什麼,他只覺得心痛。
時間一天天過去,多了小孩兒的來風鏢局又多了幾分生氣,湯遜雪自不必多說,就連湯大寶也越發喜愛村中,謝無鋒認為那是自湯遜雪長大後湯大寶壓抑許久的父愛再次得到宣洩的結果。
丹頭城內這些天再沒發生過命案,一切歸於平靜,直到各門派使者的到來。
前來參加君子言葬禮的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中排場最大的要數恆山掌門李前山,以及衡山副掌門肖合。
李前山其人,論武比不上其三弟,天下第一刀李前川。論智不及其二妹,副掌門李春慈。有人說,李前山能穩坐衡山掌門之位,純粹是因為他投胎投得好,誰讓他排行老大呢。
至於衡山派肖合,這個人不論是武功還是威望都遠不如其兄長肖離,所以他當副掌門倒是不冤。不過據說現在衡山派的大小事務都是肖合在處理,肖離只是掛了個“掌門”頭銜,並無實權。
這兄弟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但是大家都很樂於把事情往陰暗複雜的方向去想,畢竟肖離是江湖上最為璀璨奪目的大人物,其劍術可與君子釗爭鋒,其弓術更是獨步天下,無人能與之並肩。
如果說“天下第一劍”這一名號除了君子釗之外還有包括肖離在內的另外兩人能配得上,那麼“天下第一弓”卻是毫無疑問只屬於肖離一人。
這樣的人物被人陷害,然後失去權力,這種故事是大家喜聞樂見的。
除他們兩人之外,少林、華山、泰山的使者也都到了丹頭,整個丹頭城因為這些使者以及其隨從的到來變得比以前更為熱鬧,各個飯館客棧也都順勢漲價,窯子裡的姑娘小夥們更是生意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