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言的屍體就在正氣殿中央,那裡也是之後舉行葬禮的地方。
原本平靜的武當總舵這會兒卻是喧鬧不已,因為義堂存放經書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武當眾弟子正全力救火。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頭頂上空有人經過,那道人影在夜色的掩護下只幾個起落之間就到了最裡面的正氣殿。
謝無鋒站在正氣殿的房頂,看了眼遠處熊熊燃燒的火光,以及混亂急促的人群,心想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他揭開一片瓦片,向正氣殿內看去。
空曠的大殿裡,數十根燭火圍繞著正中間的一口白色棺材,棺材沒有蓋上,裡面躺著的人像是在熟睡一般。
謝無鋒攀著房簷,開窗進入,又細細看了一遍,確認殿內無人後便跳到地面。他緩緩靠近那口棺材,越近越覺得寒氣逼人。
“冰棺。”待到走近他才發現,原來那口棺材是冰做成的。“怪不得覺得冷。”
冰棺內的君子言臉色蒼白,但並無腐爛跡象,如果忽略結在他鬚髮上的霜,他就跟睡著了沒什麼兩樣。
“得罪了。”謝無鋒對著君子言屍身抱拳道。
他抬起君子言的下巴,觸感僵硬,頸部沒有任何傷口。再看雙手,手上除了常年練劍留下的繭之位也不見異常。
當他扒開君子言的衣服露出胸膛部分的時候,謝無鋒突然一陣頭皮發麻。
只見君子言胸膛上密密麻麻布滿細小的切口,切口縱橫交錯,雜亂無章,每一道切口都不過一指長,深度不足以致命,但剛好會讓人流血。
這說明君子言沒有立刻斃命,而是在被無數細小傷痕蠶食折磨之後流血過多而死。
沒有致命傷,但處處都是致命傷。
不管殺他的人是誰,對方的武功肯定比他要高出很多,不然不會用這種近乎戲耍的殘忍方式來結果君子言。
謝無鋒看著君子言,他能想象到這個可憐的老人生前是什麼樣的人,嚴厲但是又和藹。身為刑堂堂主的他為丹頭百姓做了很多,他不該是這個下場。
將君子言的衣服穿好,謝無鋒跪地拜了一拜,然後從正氣殿離開。
他原以為憑君子言的武功不可能輕易被殺害,兇手必定會留下線索,但事實上兇手連半點線索都沒留下。
正氣殿空無一物,也不像是能夠埋藏火藥的地方,就算火藥真在正氣殿,那麼大的範圍也會分散火藥的威力。
難道自己想錯了?火藥壓根兒就不是在葬禮上引爆?
謝無鋒長長嘆了口氣,順勢躺在瓦片上望著自己頭頂上的天,繁星被一塊巨大的烏雲遮了一塊,看來明天會下雨。
猛的,謝無鋒坐起身子向身後看去,正氣殿在山腳下,而自己頭頂上的那塊烏雲根本不是什麼烏雲,那是凸出來的一處山體,就像個天然的房簷一樣,正氣殿恰好就建在這“房簷”之下。
如果火藥埋在山上,將那凸出的山體炸斷,從天而降的龐大巨石就會將正氣殿壓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