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道,
“兩位少爺已經連著三日在府外留宿了……”
牟斌管教兒子也算嚴的,輕易不許他們在外頭留宿的。
“哦……他們去哪兒了?”
牟彪不待立春回應,想了想道,
“若只是朋友吃喝,爹只是問問也不會發火的……”
不過瞧這架架分明就不是嘛,
“這是……在青樓裡留宿了?”
立春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老爺為人正直,也不許少爺們流連歡場,偶爾應酬倒也罷了,似這樣三晚不回家,老爺必定是要發怒的!
牟彪嘿嘿一笑,回頭揮了揮手,對牟龍與牟虎道,
“你們就在這兒,我進去瞧瞧……”
說罷不管立春阻攔,一步就蹦進了院子裡頭,順著長廊跑到書房外頭,離得近了便聽到裡頭牟斌的咆哮聲,
“你們兩個混賬東西是越發出息了,一個青樓女子值當花千兩銀子……”
說罷砰一聲傳來,顯是牟斌拍了桌子,又說話道,
“一千兩銀子,都能將人買回來了,你們倒好……生生沒碰人家一手指頭,在那裡同人講了三天的風花雪月,好好好……”
牟斌氣極而笑,
“平日裡讓你們讀書,你們打爛了手板心都不肯讀,如今倒好,讓一個青樓女支子給教好了!”
回頭陰森森盯著兩個跪在地下瑟瑟發抖的兒子道,
“即是那女子這般好,不如便贖回家來,讓她好好教你們讀書……如何?”
牟忠和牟儉素來怕自家親老子,二人都聽出了牟斌話語中的森寒之意,他們二人若當真敢點頭,說不得今兒晚上便能見著那女子的屍首被人抬進府來,還會放到自家的床上,嚇得臉上一白,
“爹,兒子們不敢了!”
牟忠搶先開口,牟儉也忙道,
“爹,也不是兒子們想的,就是……就是這人多了,攛掇著,就……就一時昏了頭……”
這位仙香閣新來的憐憐姑娘,歌舞雙絕,又能詩能文,要做她的入幕之賓,那可不是光靠銀子多的,他們兄弟也是受了那幫子狐朋狗友的攛掇,被人一捧便當自己真是潘安在世,宋玉重生,文采過人,上臺與那憐憐姑娘對了詩,被憐憐姑娘幾句讚賞,那秋水眸子一陣亂飄,瞄得二人心猿意馬,腦子一昏,當時就砸了一千兩銀子下去,要做三日憐憐姑娘的入幕之賓。
結果沒想到那憐憐當真是手段高超,哄得二人在那繡樓裡陪著她吟詩了三日狗屁不通的詩,被人釣足了胃口,連根手指頭都沒沾著人的,然後被人客客氣氣送出來,他們回到家才回過味兒來,
“一千兩銀子,我們可到哪兒弄呀!”
話說牟府的公子爺們身上都沒差事,都是靠著家裡的,要說現銀的話,百八十兩的銀子倒是能拿出來,可上了一千兩的現銀,便是回去求姨娘們想法子,也要把首飾悄悄拿出去典當才成,那仙香閣的人知曉他們二人是牟府的公子爺,倒是沒有逼著二人即刻拿銀子,只是派了一個管事的出面,滿臉堆笑的問二人,
“一千兩銀子,若是兩位公子爺不湊手,那隔兩日我們派人去府上取……如何?”
說的客氣,只這話裡的意思擺明了會上門討要,能開仙香閣的東家,說不得連牟彪都要讓上三分,他們二人也不敢說不給,又沒臉去外頭借,只能硬著頭皮回來問姨娘們想法子,六姨娘孫氏和二姨娘五氏聞聽只覺也是嚇得不成,她們倒不是憐惜銀子,只是怕此事被老爺知曉了,兩個兒子都逃不了一頓打,於是悄悄把自己的金銀首飾拿去典當。
劉氏把牟府的後府把的死緊,二位姨娘一動作,她立時就知曉了,立時就派了人就將此事報給了牟斌,
“這事兒太大,妾身不敢隱瞞,還請老爺做主!”
牟斌知曉了訊息,立時將兩個兒子叫到書房之中,問明瞭其中細節,果然暴跳如雷,
“蠢貨,這是人家有意設了套讓你們鑽,你們倒是鑽得痛快!”
牟忠與牟儉此時也想明白了,他們交的那一幫狐朋狗友沒一個好東西,這是擺明了想讓二人出醜,二人偏偏沒瞧出來,被人捧的暈乎乎就跳下去了,牟斌對兩個兒子怒目而視,兩手交握間,骨節掰的咔咔做響,
“蠢貨!這滿京城的世家子弟,逛青樓的多了去了,怎得就沒人做這蠢事,一千兩銀子睡多少女人都有了,你們去陪著那女支子喝了三天茶,傳出去……老子的一世英名就要敗在你們手上了!”
二人見這架勢,心知這是皮肉要受苦了,嚇得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