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一臉苦澀,其實她猜錯了,向家打的主意,就是弄到她的銀子,再給她尋戶人家,把人再嫁一回,說不定還能收幾兩銀子,只是事情敗露,向老頭知曉女兒必是不肯就範了,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人給趕出來了!
賈金城起身負手看了看窗外,
“你總算不是太傻,有那六十兩銀子,你尋個落腳的地方,以後做個小生意,只要不再與孃家人來往,你後半輩子便能得清靜!”
向氏苦笑一聲道,
“我如今可算是孑然一身,無親無友了!”
賈金城卻是並不同情她,
“這是你自己求仁得仁,你也當欣然接受了!”
向氏默然,半晌點頭,
“你說的對,我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向家養我十四年,我算是早就將恩情還完了,從今以後……我要為自己活了!”
前夫妻二人相對無言,直到店小二和賈四蓮端了飯菜上來,待得擺好之後,三人坐在一起吃晚飯,向氏前頭剛吃兩口就被賈金城給掀了,現下肚子早餓得不成了,當下是抄起筷子大快朵頤,一陣風捲殘風,賈氏父女見她這樣,都停了筷子看著她。
賈金城道,
“你倒是吃的下去?”
前頭不是還哭得稀里嘩啦嗎?
向氏白了他一眼道,
“我如今只能靠自己了,再不吃好些,拖垮了身子你養我?”
賈金城定定盯著她,半晌嗤笑搖頭,
“我早知曉,以你的性子,是決不會讓自己委屈到的!”
向氏哼了一聲,腦袋一歪,
“那是自然!”
這樣的性子也好,總歸再是如何艱難,她也會活得下去的!
正當賈家人在城裡焦急等待訊息,盼著賈尤傳平安歸來時,通州那頭還真出了紕漏!
話說賈尤傳被弄走的那一晚上,他晚飯是和向氏吃的清水和幹餅,那幹餅硬的硌牙,賈尤傳這陣子大魚大肉吃多了,如何咽得下去,勉強吃了兩口就倒頭睡了,他不吃,向氏就吃得多。
結果那下了藥的水和餅,讓向氏睡得跟死豬一般,店小二進來扛人的時候,向氏鼾聲震天響,賈尤傳卻是睡得迷迷糊糊間,被人扛出了柴房,從後門出了客棧,又被放到了馬車上。
許因他是小孩子,又吃了迷藥,店小二沒有將他放進木頭箱子裡,只用繩子將手和腳綁住了,賈尤傳沒吃多少藥,待得馬車出城之後,那涼颼颼的夜風吹進來,賈尤傳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了。
“嗯……”
他抬起頭左右看看,發現自己被人綁在了行駛中的馬車裡,這小子不愧久在街面上混的,一見這情形,便知曉自己是中了人的算計,被人給綁了,
“我家裡又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定不是綁了我,問家裡要銀子的……”
若不是要綁票,那就只有是拐賣人口了!
賈尤傳想到這處,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可不想累死在那暗無天日的礦洞裡!”
他開始掙扎,只那繩子綁得緊,他那點力氣根本掙不開,累得渾身是汗之後,他終是放棄了,
“我掙不開繩子,乾脆跳下車去!”
幸好他們沒有防備,這車裡只他一人!
他手被綁在身後,雙腳也被綁住,當下跟蛆一般扭動著身子,拱著屁股從行進中的馬車上摔了下去,這馬車伕怕走大道被人發現,便尋了一條小道走,小道之上全是石子兒,他摔下來時劃傷了身上,疼得齜牙咧嘴,卻是半聲不敢吭,死死咬著牙,躺在地上看著馬車漸漸走遠,這才敢挪動身子,靠到了道旁的石頭上。
賈尤傳開始在地上摸索,想尋個東西把繩子弄斷,摸來摸去,把手指頭都摸破了,這才尋著了一塊尖銳的石頭,開始磨手上的繩子。
只這繩子製作時乃是浸過油的,堅韌無比,賈尤傳磨得手都酸了,繩子還不見鬆動,他怕那趕車的發現自己不見了,回來尋找,只得咬牙接著繼續磨,磨呀磨,直到他都聽到遠處民居里傳出雞叫聲了,這手上的繩子才磨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