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人必是極擅水性,一個猛子扎進去,竟是再也沒有露過頭,他們在來回二里的河面上巡視良久,又派了船在河面之上四處尋找,都沒尋著那怪人的蹤影,
“一口氣能憋二里地去,果然厲害!”
牟彪驚歎,牟斌點頭,
“江湖人士多有奇技,也未必就是靠著胸中的一口氣,說不得還有旁的法子!”
牟彪想起陳良肚子上那個牛皮囊,之後他瞧過那牛皮囊,製作極是精巧,那介面處不知用何種獸皮製成,貼在臉上嚴絲合縫一點不漏,又氣囊裡頭暗藏玄機,一頭又有一個短短的小管子,人抱著時便可將它伸出水面,將人弄昏之後,氣息便要平穩綿長許多,只要抱著這氣囊沉在水中,可呆上一日不用出水換氣,更不會沉下去。
那怪人原本就是計劃著自己貼在牢頂之上,將陳良藏身水牢之中,等得南鎮撫司的人全數走後,天一黑他們便可從容離去了,只沒想到遇上了一個細心的牟彪!
想起那怪人的手段,還有逃走時那怨毒的眼神,牟彪皺起了眉頭,
“那怪人也不知是哪一門派的?”
牟斌應道,
“似這種江湖人士高來高去的,並不易知悉其根底,又有些門派本就神秘,輕易不肯現於世,以今日這人的種種手段瞧來,應是些專走奇巧技藝的小門派……”
江湖門派多如繁星,一時半時如何能查到!
牟斌想了想對兒子道,
“今日之事,正是我兒識破了那人的手段,這類江湖門派中人行事多出意料,有不少人都是心性狹隘,睚眥必報的,你最近進出小心些!”
“是,爹爹!”
牟彪點頭應下,議完事,牟彪轉身就去尋了倪東褚,見他已是由大夫包紮好了傷口,正平躺在床上雙眼微閉似是睡著了,文子豐守在一旁,
“嘯林,你來了……”
“望霖如何?”
文子林應道,
“聶大夫已是看過了,說是肋骨斷了,幸喜斷骨沒有插進內臟,心脈受了些震盪,得養上三五個月了……剛吃過了安神的藥,睡下了……”
牟彪點頭,
“傷筋動骨,確是要養一百天的……”
又問他,
“你可有事?”
文子豐臉一紅,
“沒……沒甚麼事!”
他前頭是被那怪人拍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旁的無事,只是尾骨有些疼,他不同倪東褚,倪東褚是自小隻練過許些花拳繡腿,而自己的老子好歹也是錦衣衛裡能數得上的人物,從小也是正經練過的,就是……就是從未認真過罷了!
今日被那怪人輕描淡寫的一招,自己就來了一個屁股墩兒,說出去好生丟臉,屁股再疼他也只有忍著!
牟彪歉疚道,
“今兒是我思慮不周,沒想那怪人隱藏在水牢之中,倒是害得你們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