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各種擔憂,一想到以後在護衛途中遭強人不敵身死,我便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我不是怕死,而是擔心小芳和孩子們。我死了,留下她們孤兒寡母的往後可怎麼辦呢?我越想就越覺得害怕,可我從小練拳,除了打打殺殺,也不會別的了。”
“直到今天中午,您教我武技,並同莪說起逆寒真氣的種種妙用時,我心中才生出一個念頭,我想換一種活法。”
“我不想再過那種刀口舔血,提心吊膽的生活了,我輸不起了,我現在就想過點兒平常人的日子,我打算下山後,用這幾年的積蓄在城裡開間凍肉坊。”
一口氣把心裡話全都說完,元大年滿臉頹唐,低著腦袋,只覺得他這樣軟弱又無能的廢物,該要萬死。
“聽著挺不錯啊”
但周商並沒有生氣,相反還很開心:“我要糾正一下,商行不是土匪窩,退出遠遠稱不上背叛,你這最多就是改行。”
元大年猛地抬頭,一臉的難以置信。
“再者說,習武者,耍威風,好勇鬥狠很容易,但能明悟自身責任,選擇歸於平淡,才是艱難的決定,從這個角度上來講,你比絕大多數武者都要有勇氣。”
周商伸手拍了拍元大年的肩膀:“而且你眼光也很好,凍肉這個行當很有前途的,放手去做吧。”
元大年下山了,不久之後永寧城中便多了一間名為“芳年”的凍肉鋪,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只說元大年離去不久後,婁洪便帶著沈熾與鄭福兩人上了山。
沈熾與鄭福再次上山,是來討論之後的雞肉儲藏、冷凍、銷售計劃的,這是之前便說好的事情。
但才剛剛方分別不久的婁洪再次出現,還一臉有事要說的態度,就有些讓人意外了。
所以周商在同兩位商行主事談完具體操作事宜後,便又向婁洪問起上山原因。
“永寧城的武館,太不像話了!”
婁洪開口第一句,便將永寧道館一杆子打翻:“不能放任他們那麼誤人子弟下去了!”
“那婁統領的意思是?”
“我打算拿幾部導引法出來,讓永寧人知道什麼叫真功夫!”
婁洪氣呼呼說出決定:“鍛體道途的修行速度雖然不快,但那是入品以後的事,就感氣這個階段來說,只要肯下功夫,哪家快還說不好呢,再讓永寧道館這麼胡搞下去,鍛體道途的名聲都臭了,這樣即便我金剛門來這開了分宗,又能收到什麼弟子!”
“想法挺好的,統領打算怎麼做?”
周商點點頭,反問道。
但婁洪並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他,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
“什麼意思???”
周商歪了歪腦袋,指了指自己:“您是說,由我來做?”
“廢話,這種事情當然是名聲大的來做,如今永寧還有比你更有名的武者麼!”
說這話,婁洪從懷裡掏出幾張連墨跡都還未乾的,皺巴巴的紙,一股腦塞到周商手上。
然後婁洪就像已經把事情做成了一樣,滿臉的得意。
“抓緊弄,讓永寧城的人瞧一瞧,什麼叫做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