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去了!”
“早往這個方向走就好了!”
沒人敢指責帶路的張三,因為他是官差,有刀。
但他們眼中隱含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張三此時也心中沒底,難道真是自己搞錯了?
眾人再不聽張三指揮,全都向著小六消失的門洞跑去。
眼見沈府下人一個個消失,張三嘖了一聲,終究不敢單獨行動,也跟了過去。
但當他走進去之後卻愣住了,後面還是中庭。
沒道理啊,如果門後還是中庭,為什麼剛剛沒人回來?
沒人能解答張三的疑惑,別人甚至都沒注意到他的到來。
他們全都面色鐵青的抬頭看著院中的老槐樹,大氣不敢喘。
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那裡正吊著一個人——正是剛剛獨自離開的小六,被自己腰間的布帶吊死在了樹上。
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三分興奮,七分癲狂。
張三手心有些冒汗,忍不住在身上擦了擦。
這凶宅比他預想得要棘手。
鬼物不能直接殺人,想害人性命,必先讓人喪膽。
膽者,少陽春升之氣。是陽氣重要的一部分,膽氣不喪,等閒鬼物近身不得。
這一時半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死的如此蹊蹺?
“啊……啊啊!!”
正想著,已經有承受不住的人驚聲尖叫起來。
他就像多米諾骨牌中被推倒的第一張,恐懼瞬間壓垮了眾人的理智。
哭泣,尖叫,歇斯底里。
他們都在努力發出更大的聲音,來沖淡寂靜中悄然瀰漫的死亡味道。
現在任由張三如何呵斥,甚至拔刀威脅,崩潰的人群也沒法恢復理智。
只有那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丫鬟,反而看上去鎮定許多。
但她不幸成了兩個家丁宣洩恐懼的目標。
“都是你!要不是你,那瘋女人怎麼會幹出這種事!你這個賤人!”
“對!都是因為你,只要你死了,這厲鬼的怨念一定就能平息!”
兩個雙目赤紅的中年家丁,伸手便要去拉扯丫鬟的衣襟。
小丫鬟正尖叫著閃躲,斜刺裡卻突然伸過來一把鋼刀,擋住了兩個陷入瘋狂的家丁。
“你幹什麼!不關你的事,你滾開!”
放在平日,便是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官差這麼說話。
眼下他們顯然有些不正常了。
張三將手中鋼刀一橫,擰眉立目:“滾!”
本以為能嚇退二人,沒想到他們對眼前的鋼刀視若無睹。
二人喘息越來越快,喉嚨中“嘶嘶作響”,嘴角上揚,露出詭異的笑容反倒衝了過來。
張三嘖了一聲,手起刀落便是兩顆人頭滾落……鮮血噴湧的軀體兀自向前踉蹌了兩步,這才倒地。
哪怕在營中不入流的功夫,卻也不是這些尋常家丁可比。
“呀!”丫鬟驚呼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