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子繫好!發生什麼事了?”楚一陰沉著臉喝問眼淚鼻涕的李四。
李四忙不迭繫好腰帶,隨意抹了把臉:“俺們按照孫神醫給的地圖,遵令想在這布個‘淨寐陣’,便四散擺設令旗。後來時間一長,俺……俺一時內急,尋思著去林子裡先方便一下。
“結果俺才剛蹲那,就有個一身紫的老牛鼻子來了,二話不說就開始殺銀吶……要不是俺運氣好,這回指定也完犢子了。”
孫邈站起身,二話不說便走到那棵歪脖子樹旁邊:“回已去之天,返西沉之日!”
白光閃過,他開始瀏覽三天內這裡發生的事。
前兩日那白骨妖都在城裡,此地皆無事發生。
待到今日,先是戴罪營一行人來到此處,找到了埋屍的土坑後檢視一番,怕打草驚蛇並沒有大肆翻找破壞。
其實那兩張剝來的人皮就淺淺的埋在坑裡,倘若當時能有人翻出毀去,或許便不會有稍後的禍事。
只是沒人能預見未來,也沒人能改變過去。
確定了地點沒錯,眾人便開始尋那隱蔽處安插令旗,佈設淨寐陣。
這淨寐陣是專門應付屍變的,所謂淨寐,並不是說讓人睡覺,而是“讓死者入土為安”。
佈設陣法的過程很順利,主戰場在城中,他們難得接了個輕鬆的活計。
幾人正嘲笑著懶驢上磨屎尿多的李四,期盼著如果每次軍功都這麼好賺就能早日恢復自由身。
卻見一紫袍道人突兀的出現在附近,正待上前詢問,老道只一揮袍袖幾人便紛紛飛向了那棵歪脖子樹。
樹上的細枝如蛇般纏上了他們的脖子,幾人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老道走到樹下,先是取出一個竹笏,雙手高捧過頭,恭敬的對天朝拜,口中唸唸有詞。
邊拜邊走,繞樹三週。
每走一週,那竹笏上的字便多一分紅色,待三週走罷,竹笏上的字跡已是殷紅如血。
再看樹上幾人,卻全都變成乾屍一般,沒了生氣。
老道嘴一張,便有屢屢紅煙自竹笏升起,被他納入口中,吞進腹內。
待竹笏上的刻字褪色,才被他重新收起。
隨後手一張,又有一個三寸多長的黑色木瓶落在他掌中。
那瓶身上還雕刻著一朵蓮花,只是倘若細細端詳,便能發現那瓶身上的蓮花盡是由白骨組成。
他先將木瓶擺在地上,隨手捻起一片葉子拋入空中。
掐訣唸咒之間,那葉子越來越大,直至如屋頂般遮蔽了陽光,這才開啟瓶塞,裡面似乎隱隱傳來哀嚎痛哭。
老道步罡踏斗,手掐指訣。
“右拘七魄,左拘三魂,和魂煉魄,合形大神。”
念罷咒語,他似乎指引著什麼東西投入了那黑瓶之中,隨後塞好瓶塞。
手一翻,黑瓶又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他便在此耐心等待,時不時閉上眼掐掐手指,似乎在計算什麼。
之後便是白骨轉移過來,魏言甦醒了……
……
迴天返日內三天過去,現實中只一息之間。
此時孫邈已顧不得解釋許多,急切向楚一問道:“關於那個紫衣道人,天諭司那邊進展如何了?”
這種事情雖不該向旁人透露,但孫邈此時問起必然事關重大,當下不再猶豫:“關於那人出身,天諭司已經有了一些線索正在追查,應當就是安平縣四大宗門之內的人,但詳情卻不曾透露給我。”
見孫邈似乎在思考什麼,她忍不住問道:“那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殺這幾人的並不是那白骨妖,而是那道人。”
楚一心中一驚,細細想來,那白骨妖殺的人確實不是這副樣子。
而且她分明聽到那妖物被紅蓮真火燒的慘叫,怎麼會一眨眼又有如此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