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城此去靈臺縣200餘里,此人出了南城門之後便開始縱馬疾奔。
這馬脖頸處鬃毛濃密,通體漆黑,高大的身軀肌肉雄健,而且跑起來全程衝刺,竟是沒有一刻停歇。
這馬正是孫邈的獅首嘶風獸。
然而馬上之人,卻是個其貌不揚,隨意扎著道髻的男子。
高空之上,還有一隻鵬鳥,遠遠綴著此二人。
清晨出城,一路狂奔直至入夜,人馬不飲不食將近六個時辰,終於到了靈臺縣境內。
即便是獅首嘶風獸,這一頓撒開蹄子狂奔下來,也是累的呼哧直喘。
兩個鼻孔不停往外噴著白煙。
縣城之外一條小河蜿蜒而過,這人便在此處停了馬。
這年代想找水源很容易,只要有城池田地,附近必有水源。
“辛苦啦,你自去喝水吃草,之後便自己回去濟世堂吧。”此人拍了拍馬脖子,孫邈的坐騎竟也不牴觸,輕輕打了個響鼻,搖晃著尾巴去了。
男人拍了拍胸口,又開啟身上的布袋瞧瞧,確認東西無誤之後,便朝著縣城大步而去,速度竟是極快。
靈臺縣城作為關內道節度使司所在,常有重要情報來往傳遞,又有各地商賈往來不絕,即使到了晚上也會留一個小門供人透過。
當然,例行盤查還是少不了的。
不少兵丁都很喜歡晚上來值守,雖然又冷又困,但是油水多啊。
傳遞情報的驛卒他們不敢卡,但天黑了才到的商賈可不少,那油水可比白天多多了。
不交?不交你就露宿野外吧,現如今晚上的野外,妖鬼精怪頻現,不死算你命大。
那扎著道髻的男子遠遠看到了城門,立刻壓低了些速度,但仍比普通人快上不少。
臉上帶著些許慌張的神色。
“什麼人!”
本以為是誤了時辰的旅人,正想著卡點油水的衛兵,發現來人一步竟能躍出一丈的距離。
那人腳下連點,很快就接近了城門,衛兵立刻緊張了起來。
但此地計程車兵畢竟見識高些,對修士並沒有那般懼怕,甚至他的上官之中也有不少是玄真門外門的成員。
扎道髻的男人停下腳步,似在懼怕著什麼,一邊回頭張望,一邊手忙腳亂的從布袋子裡面掏出一塊令牌。
令牌背面刻著一個玄字,是玄真門的腰牌。
“快放我過去,我有緊急要事稟報,不容耽擱!”
確認腰牌無誤,守城衛兵點點頭,將腰牌還回:“您請。”
那男子收回腰牌,便再次加速向城中玄真門道觀跑去。
那衛兵撇撇嘴:“神氣什麼,連儲物道具都沒有,不過也是個外門弟子而已。”
沒能卡到油水,讓他的心情不太美麗,眼中的澹紅色似乎也微微加深了些。
那男子一路奔到道觀,梆梆拍起了大門。
這裡其實只相當於玄真門的一個辦事聯絡處,真正的修煉之所,自然也都選在靈氣充裕的山林之中。
“誰啊?這大晚上的,呵啊……”一個小道童打著哈欠起來開門,“咦?真啟師兄,你回來啦,其他人呢?”
“先讓我進去。”小道童口中的“真啟”慌里慌張的進了道觀,左右張望見無人跟來,連忙閉緊了大門。
“乾元師叔呢?”
“師叔在靜殿打坐,怎麼了?有急事的話,我去給你通稟一聲?”
“不用了,我自去尋師叔!”說罷他便輕車熟路的往後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