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果然停著一輛馬車,比太守府的馬車老舊的多,李漁不在意的坐了進去。
掀開灰濛濛的布簾一看,破舊的車廂內放著一個錦墩和燒著香薰的銅質香爐。
李漁坐了進去,嗅著車廂內的的香氣,問道:“這也是崔凌準備的?”
“這倒不是,這車是在車馬行租的,小人擔心道長您嫌棄,小人就準備了香薰遮遮味道。”
“你還挺貼心,那我再問你個事?”李漁從馬車裡探出頭來。
“道長請講”王五在著車架上坐定,拾起馬韁準備駕車。
李漁從衣袖中拿出一把短刀,正是早上黑風的那一把,顫顫巍巍的往他脖子刺去,王五腦袋往後一縮,抬手就抓住了這隻手,轉動發力,手臂就痛苦的彎曲起來,手中的彎刀也隨之掉到了地上。
“道長做好,小人要駕車了”
說著把手一送,李漁倒在了車廂裡,他脖子裡的青筋暴起,躺在地板上,捂著那隻手痛苦的嘶吼著。
“道長果然像傳聞一樣,怕見人血啊,要不是剛剛猶豫了,道長說不定就得手了,可惜了。”
王五搖了搖頭,用輕蔑的聲音說道。
“道長坐好了,小人這就送您上路!”
李漁聽到這話,掙扎著要起身,可是聞著空氣裡的香氣,覺得渾身失去了力氣,意識逐漸模糊,然後就倒地不起了。
王五載著李漁走到城門口,一排兵士正在排查,王五見狀停下來車。
“大人,上官有令,麻煩了。”一個兵士走到王五車前,開始對王五查驗。
王五將令牌拿出,遞給兵士,兵士取出繡衣的畫像,與王五對比了之後,衝王五點點頭。
看他查完,王五就打算駕車離開,兵士又攔住了他:
“大人,車廂也要查。”
王五沒想到會查的這麼嚴,要是掀開布簾,看見裡面的李漁,怕是今日就要折在這裡了。
兵士已經走到車廂前,就在手指即將碰到布簾的時候,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五哥,是您呀,您這是?”來人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穿著隊正的甲冑,正是今天搜查全城的甲士之一。
“哦,是你呀,道長太累,睡著了,我將他送回三陽觀歇息。”
“呀,那可不能耽擱了,五哥快走吧,不查了。”
然後轉頭對著剛剛的兵士說道:
“這裡面睡著國師大人的親傳弟子,要是吵醒了,你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快,放行”
兵士被這麼一說,瞬間慌了神,急忙退到一旁,讓王五駕車離開。
王五就這樣出了城,駕著馬車就向夕陽下的微山駛去。
不知走了多久,王五一把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扔到旁邊的麥田裡,露出了一張憨厚朴實的臉。馬車就這樣繼續走著,天色也漸漸地暗了下來。
海邊,夜色下的小山顯得格外可怖。
其實這也是微山的一部分,廣陵城外那一片小山都叫微山,只是因為三陽觀所在的山體是最大的,也是景色最好的,所以大部分人認為只有那才是微山,其實不然。
在這座小山的山頂,四個滿臉刀疤的人正站在崖邊,在他們腳邊一個被綁成粽子的少女,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可惜最被堵住了,說不了話。
“你們說,主公讓殺的人是他嗎?”
“應該吧,三陽觀裡年齡合適的,就他身份最高,不是他是誰?”
“可我聽說,昨個老三還殺了個幫廚,和他的娃子”
“格老子的,管那麼多幹嘛”
“那老大還有多久帶回那個小子?”
“聽說那個小子不會武功,不比這個丫頭片子好抓?”一個光頭刀疤邊說,邊瞪了被綁的少女一眼,他的左臂上有一團淤青,顯然是不久前剛剛弄傷的。
少女發現他瞪自己,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一對美目彷彿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