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賭,賭不得。
梅氏臉色有些難看,她自然不是隻能活半年,真過世了,也看不到楊廣罷黜蕭皇后的一幕了。
她擦著眼淚,又道:“看來陛下是怎麼都不打算採納乳孃的建議了?這樣的話,乳孃只能由那些臣子們替乳孃傳話了,唯有如此,才能引起陛下的重視。”
楊廣斷然打斷她,神色不悅:“乳孃,你這有違規舉了,朝廷現在本就是多事之秋,你能不能別在火上澆油了?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也就是你,朕才不想過多追究。”
“但,別忘了,朕的隱忍,也是有極限的。”
梅氏身為他的乳孃,在大隋還是有一定號召力的。
她站出來一放話,必定能呼籲一部分官員與她站在同一戰線,楊廣現在已經夠焦頭爛額了,不想再多生事端。
“你非得胡鬧的話,朕或許不會把你怎麼樣,但乳孃你那個兒子,則可能被你株連……”楊廣不願威脅她,只是,事已至此,還是不得不威脅一句。
“兒子……”梅氏嬌軀一顫。
沒錯,她確實有個兒子。
楊廣對她這個兒子極其不錯,年紀輕輕,不過三十五歲,就給了一大塊封地,賞賜了個爵位。像這樣的皇親國戚,生活是極其舒坦的,躺著不動,每年就能收穫一大筆稅銀,只要不主動作死,能享用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而且,這爵位還是世襲制的。
該說不說的,梅氏這輩子,真是受到了太多皇家的恩典。
此刻,楊廣拿這個兒子來威脅她,無疑讓梅氏面色微變,萬萬沒有想到,楊廣會這麼狠,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抓住了她的軟肋。
“乳孃,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沒話說朕現在便讓楊公公送你回去吧。”楊廣風輕雲淡,沒了將其留下來用膳的打算。
壓力來到了梅氏身上,她緊緊咬著牙齒,心中極其不甘心,甚至於,還對楊廣產生了幾分恨意。
“廣兒,你就是這麼對自己的乳孃的嗎?”
“莫非在你心裡,只有蕭皇后才是真心實意對你,其他人,都是在害你,包括乳孃,也在害你嗎?”
梅氏漸漸打起感情牌。
楊廣則是一愣。
廣兒這個乳名,已經許多年沒有人喊了。
除了梅氏和原主人的父皇,恐怕無人敢喊。
多年的親情,“蹭”的一下就冒出來了。
繼承了原主人記憶的楊廣,心中的怒意和不滿煙消雲散,苦笑不已:“乳孃,朕何時說過你會害朕了?朕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你年紀大了,就不要摻和這些瑣事了,好好頤養天年,不好嗎?”
梅氏依舊搖頭:“不是乳孃不想頤養天年,而是在蕭皇后一事上乳孃不得不站出來,否則目前沒人能助你幡然醒悟。”
“今日,這件事必然要有個結果,不然,別說你要奪去我兒的爵位了,就算你殺了乳孃,乳孃亦不會輕易離開。”
“乳孃,你是非得跟朕剛到底了嗎?”楊廣眉頭緊蹩,梅氏的存在的確太難纏,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頭痛無比。
“不是乳孃想跟你剛,而是你太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