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這是朝中將領們最喜聞樂見的一件事。
不僅難度低,而且還能收穫一筆不小的戰功。
誰若抗拒此事,那就跟傻子沒有區別了。
“先不要高興的太早,朕派你去剿匪,除了要你把被他們搶走的朝廷物資搶回來之外,還要查清楚沿途所有的山賊勢力,能剿滅多少,便剿滅多少,最好讓他們從此消失、徹底絕跡!”楊廣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冷漠。
他向來不喜製造殺戮。
但剿匪這種事情,就好似之前的江南一戰,是必須要動手,且無法避免的流血事件。
倘若讓他們繼續在沿途肆意而為,那對大隋造成的影響,實在太過惡劣。
“陛下放心,你說的末將都明白,保證不會讓你失望。”單道真拍著胸脯保證道。
從江南運來的一批物資遭到了山賊的搶奪,這件事兒已不是什麼秘密,朝中早就傳開了,因此不需要楊廣吩咐太多,他已知曉自己該怎麼做。
次日,單道真帶著大軍出發,城門處,有著一道身影目送他們離去。
這道身影的主人,是單雄信。
他望著穿著盔甲,騎在戰馬上的單道真,眉宇之間,流露出濃濃的父愛。
“朕聽說,你雖然來了江都,但卻始終沒有跟單道真住在一起?”就在此時,耳邊傳來聲音。
單雄信心中一驚,回頭看去,卻發現楊廣正笑眯眯的望著他,單雄信當即要下跪行禮,楊廣卻拖著他的雙臂道:“好了,這裡又不是在朝堂上,不必如此。”
“萬一暴露了朕的身份,朕就該被迫回宮去了。”
單雄信怔了怔,而後順從的直起了身子。
“朕剛剛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
單雄信遲疑了一下,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陛下,我們父子之間,一直都是這樣的。”
“單道真,很優秀。”
楊廣深深地看了單雄信一眼:“朕知道你想做一個嚴父,因此才會將慈父的一面隱藏起來,但,孩子嘛,偶爾總該誇幾句,否則他又怎會知道你的良苦用心?”
“陛下?”單雄信眼中露出驚奇的目光,但隨即又陷入沉默中。
這些年來,因為他在瓦崗寨之中,身份比較敏感,因此哪怕單道真再怎麼堅持,他也執意不讓單道真留在瓦崗寨,所圖的,無非就是不想讓這個唯一的獨子,跟著自己一起蹚這趟渾水。
同時,為了讓單道真的實力,強大到能夠獨當一面。他更從未對後者提供過庇護,對他的要求,也始終近乎苛刻,表現的無比嚴厲。
這麼做,雖然使得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愈發緊張,缺乏應有的父子之情,但不得不說,若非身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單道真也不可能成長到如今這般地步,不僅成為了大隋第一位武狀元,同時,更屢建戰功,一步步拉近自己與名將之間的距離。
而在他跟隨瓦崗寨一起加入大隋之後,由於有了跟單道真頻繁見面的機會,因此,這些日子以來,他其實也在思考,自己是否該主動去找後者,然後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聊聊,從而將心中的疙瘩一一解開。
可惜,他為人驕傲,始終抹不開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