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三人隔著不短的距離默契地交換眼神:“不能讓宋憲拔得頭籌,我等四人出身幷州營,應當共同進退才對!”
反攻的上洞鬼兵終於被宋憲殺怕,慌不擇路地再次轉身就逃,陰氣森森的身影,迅速被漆黑如墨的夜色吞沒,甚至連兵器都嫌過重,當場捨棄丟在地上。
“噹”地一聲,悠遠清越的鉦響,此為鳴金收兵之令,久戰正酣的宋憲瞬間冷靜下來,想起自己沒有遵從主帥的命令,竟然獨自衝出駐營地,恐怕有些妨礙。
正在此時,宋憲看見麾下的一什親兵過來,默契地收拾殘局,整理戰利品,他輕輕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轉身返回營地。
在回去的路上,宋憲看見垂頭喪氣的同僚,仔細一看竟然是原本預伏在壺關城外,試圖偷城的那位,想必是沒有獲得成功,不由地同病相憐,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拍,以此作為勉勵。
那人的臉色難看至極,黑燈瞎火之下,眼神竟然有些渙散,顯然是被奪路而歸的上洞鬼兵殺怕了,或許也是被壺關守將卞吉洩憤之舉給遷怒到了。
畢竟,他麾下兩隊二百人計程車兵,還能囫圇完整回來的不足三成,其餘的都是身上帶傷,甚至有很多都不省人事,患上了失魂症似的。
“壺關守將卞吉也是赫赫有名的道將,由他防守的關城哪會如此輕易偷取到手,實在是小瞧了此人,過高估計了自己。沒事,主帥器宇恢宏,不會苛責於你,日後記住這個教訓就是了。”
這支鬥部新軍自有體制,傷員盡數回營後,重傷員有兼修醫術的道兵負責救治,接骨、連筋、縫皮,道法醫術施加上去,傷勢頓時好了大半,剩下的就是安心靜養。至於輕傷計程車兵,也有隨軍醫師負責照料。
葉知秋的分身,鬥戰勝真君在中軍大帳落座,侯成、宋憲、魏續、曹性等各營主將,遵令前來稟告此次反夜襲之戰的得失。
可是,無論他們說什麼,主帥都是默然無語,直到偷關不成,反被敵軍潰兵衝散的小將楊業陳述經過,葉知秋才點了點頭,輕輕揮揮手。
“照此看來,道將卞吉的確是個勁敵!諸位下去安歇,待明日擺開陣勢,關前搦戰,再分出高低。”
侯成等人頓時驚詫莫名,不過他們也不敢不聽,連忙後退幾步,轉身出了主帥大帳。
楊業的大敗虧輸,獲得了侯成等人的一致同情,可惜他都沒有聽進去,只是敷衍幾句了事。在走遠後,距離中軍大帳有一段路,楊業才忍不住潸然淚下。
不過,當他回到自己的前軍營地時,楊業已擦去淚痕,裝作沒事人似的,可惜紅腫的眼睛卻早已將其出賣。稍後,待心情平復下去,楊業立即前去傷兵營,看望受傷的麾下兄弟。
與此同時,葉知秋的分身,鬥戰勝真君以大成的望氣術,檢視營地的軍氣,發現敵軍夜襲,不僅沒有折損連戰連勝,不停測漏的霸氣,反而磨礪出越發銳利的鋒芒。
“軍心可用!眼下正是時候,起!”
葉知秋不由地暗暗點頭,驀地施展秘術,伸手抓住瀰漫營地的高昂軍氣,竟然轉化成匹敵陰神境修士的軍氣元神。
可惜只有上半身,或許是這支鬥部新軍人數不滿萬,只有五千多人,故此沒能露出全貌。
葉知秋抬頭一看,軍氣元神竟然蟒頭人身,遍體盾形鱗片,指爪如鉤,腰際纏繞赤蛇的神相,粗看像極了十二祖巫之一的共工,不由地暗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