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之下,崇尚個人武勇,熱衷單打獨鬥的江湖人士,在精通軍陣的斧頭幫核心成員面前,碰地是頭破血流不止。
就算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刀客,面對四五杆不同方向刺來的鐵槍,也會應付地手忙腳亂,十分地狼狽不堪,若是心神不夠集中,稍微疏忽之下,身上就會多出幾個透明窟窿,甚至血濺當場。
正面承受斧頭幫壓力的海沙幫,包括幫助沙膽鷹在內,眼看身邊的老兄弟接連倒下,悔恨地連腸子都青了,根本沒有想到,武功平平只有悍勇之力的斧頭幫核心成員,僅僅憑著三四人背靠背的戰陣,不停地收割著海沙幫精銳的性命。
反觀鱷魚幫的情勢就好多了,在南海神鱷嶽山的率領下,不僅痛擊斧頭幫的側翼,還將佔據整條大街的大隊人馬,硬是用雜物切割成兩截,對斧頭幫的普通幫眾大打出手。
沙膽鷹怒氣上湧,眼角都瞪地迸裂了,偏偏老對手洪琛持著百鍊鋼槍,硬是拖住他的腳步,根本抽身不出去,無法掌控大局,進行適當的調整。
斧頭幫的核心都是綠營出身的精銳,沒了龍頭指揮,自然會有“堂主”、“香主”這些中層幹部接手,一切按照臨戰軍法行事,反而變得更加有活力,局面上一面倒地壓著海沙幫暴打。
這些和洪琛打江山的老兄弟,還能牢牢地佔據上風,可是被分割成兩截,普通幫眾為主的後段部分,就被鱷魚幫的精銳輕易打垮了,尤其是十幾個壓陣指揮的核心成員,被南海神鱷嶽山點名集火攢射死去後,失去眼睛和大腦的普通幫眾,立即被打回原形。
再加上他們身邊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接連倒下,這群只會打順風仗的普通幫眾,暴露出一盤散沙的本來面目,竟然被鱷魚幫一次衝鋒就徹底擊潰了。
訊息很快傳到幫主洪琛的耳朵裡,他的內心頓時被忿恨填滿,原本以為破局就在眼前,孰料不到狡猾奸詐的老對手,竟然斷了斧頭幫的退路。
洪琛畢竟是底層草根拼殺起來的梟雄,發現事不可為,立即決定儲存有生力量,至少要將老兄弟都帶走。
傷痕累累的蘸水點鋼槍,猛地發力震退沙膽鷹的金剛鷹爪,洪琛握住槍身猛地頓地:“沙老弟,講和罷!”
疲憊不堪的沙膽鷹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現斧頭幫幫主主動講和,他敏銳地意識到己方聯盟勝利了,可惜局勢還未明朗,具體情況也看不分明,最好能以拖待變。
他的小心思即刻被洪琛看破,朗聲笑道:“斧頭幫敗了,根基還在。若是我等雙方繼續混戰,只會白白便宜鱷魚幫。莫要忘記,禍水東引是誰的主意?拖海沙幫下水的嶽山,可是佔盡便宜還慣會賣乖的老狐狸。”
這番話實在是入情入理,除了沙膽鷹還在猶疑不決,其餘混戰中的海沙幫幫眾,已經沒有心思纏鬥下去了,畢竟流的血太多了,白白為鱷魚幫火中取栗,誰會幹這種蠢事?
斧頭幫幫主洪琛看出對手有所意動,立即下令罷手停戰。他這邊一動,海沙幫的精銳也立即收手,默契地脫離接觸。
這一幕落在沙膽鷹的眼睛裡,立即堅定了與斧頭幫講和的心,畢竟軍心不可違,尤其是事關身家性命的時候,利益都要靠邊站。
洪琛及時補上一句:“斧頭幫的火器算是買路錢,都給你們海沙幫了。仔細拾掇拾掇,勉強還能排的上用場。我估計,待會鱷魚幫肯定會發爛。用來對付他們,保管給南海神鱷嶽山那老傢伙一個驚喜。如何?”
局勢變化太快,以沙膽鷹的格局和器量,還不能儘快消化過來。不過,以他多年江湖搏殺的經驗來看,斧頭幫幫主洪琛的話未必沒有可能。再說了,凡事留一線,日後未必沒有聯手的機會。
於是,雙方混戰的場面迅速沉澱,雙方都握有彼此的大筆血債,不過為了生存下去,高層主事者還是迅速釐清秩序,飛快地完成交易。
斧頭幫一方毫不遲疑地丟棄大量輜重,與海沙幫脫離接觸,化整為零地遁入臨近街道巷子裡。
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撤退,畢竟躲藏在周圍,對他們虎視眈眈的勢力,恨不得斬草除根的陰謀家肯定有。
海沙幫一方則迅速打掃戰場,將斧頭幫的火器都收攏起來,拖進駐地裡,儘快找人熟悉掌握。同時救助傷員,收埋死去的兄弟,撲滅各處冒起的大火。
鱷魚幫在幫主嶽山的率領下,對斧頭幫的大隊人馬側翼攻擊,併成功截斷分割,將難啃的骨頭讓給海沙幫,己方卻趁機爆錘普通幫眾,挾大勝之威迴轉,準備將斧頭幫精銳團滅。
結果卻令南海神鱷嶽山憤怒不已,海沙幫精銳讓開大道,縱容斧頭幫殘餘勢力離開,卻對自己的叩門問話提高警戒,差不多把他當賊看待了。
捨得一身剮,敢將霸主拖下馬。攀上人生巔峰的嶽山,自覺已經成為碼頭區的新任“霸主”,對於曾經的盟友,如今的海沙幫,態度竟然如此不善,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渾然忘記若不是自己禍水東引之計,被斧頭幫錘爆的很有可能是鱷魚幫的事實。
不知道海沙幫剩餘實力還有多少,嶽山覺得必須儘快弄清楚,否則的話,即將到手的碼頭,日進斗金的大買賣,至少要分出小半出去,那不吝是割自己的心頭肉。
孰料不到,嶽山剛剛露出意向,海沙幫駐地裡的火器,以及各種戰爭器械,連同海沙幫自己儲備的弓弩,竟然齊齊開火。
儘管有所防備,鱷魚幫的外圍幫眾,還是被對方突然爆發的一波流攻擊,成功帶走了幾十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