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機甲藉手鷹吉利帝國遠征軍的火炮攻打野蠻人帝國京城,訊息很快插上謠言的翅膀,透過古老的耳口相傳方式傳遍各方。
當年以血腥屠殺壓服天下,不過百萬小族得以凌壓億萬黎民之上,生生造出“蠻族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彌天謊話,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戳破了畫皮,誰也不能預料日後朝野格局如何發展,誰也不知道明天會否發生更可怕的事?
關鍵時刻,穿青女把持的後宮給蠻族大酋長出了個主意,為了愛與和平,儘快和鷹吉利帝國友好協商罷!左右不過是要走一片鼻屎大的荒島,多開放幾個通商口岸,什麼都可以談,只要局勢穩定下來。
長於婦人之手的天可汗,固然有蠻族骨子裡的兇悍,更多的是優柔寡斷,耳根子有點軟,竟然在外敵炮打京城的事實威脅下,很有唾面自乾的君子之風,終於下定了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與鷹吉利帝國和平相處。
海上不平靜下來,為了打擊腐敗不得不漕糧海運的事就得打住,如今重新啟用的漕幫又開始活躍起來了,大運河沿途的地方官員又紛紛伸手,攔是攔不住的,真叫蠻族高層頭疼。
“白花花的錢糧,與其被這幫奴僕賤民上下其手,不如贈予外人!”
蠻族從未將自己視為中原九州的其中一份子,由始至終他們都認為自己只是一個過客,時間到了就會退出歷史舞臺,回到所謂的隆興之地。
正因為如此,國際觀察家們就很難理解,為什麼明明沒有露出敗像的遠東帝國,會主動解除強硬派官員的職務,勾搭上鷹吉利帝國的特使,簽訂非常不可思議的,喪權辱國的條約。
幕後黑手葉知秋也沒有想到炮打京城會如此有效,竟然促使歷史程序望前大大加快了,不由地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情緒。
野蠻人帝國朝廷根本不懂近現代國際社會的遊戲規則,不僅喪失了領土主權,通商貿易和關稅都不由自主,一箇中古時代的奴隸制國家,大踏步地跨入近現代文明叢林裡,成為半封建半殖民地國家。
鷹吉利帝國在遠東的冒險軍事行動成功後,訊息迅速傳遍國際社會,歐羅大陸的諸國,別管是否列強,還是老牌殖民國家,紛紛向東方派出大炮鉅艦的軍事力量,逼迫野蠻人帝國簽訂相同的條約。
蠻族高層真的是被炮艦嚇壞了,竟然出現了非常荒唐的一幕,不管哪個國家,只要在海上架起大炮,轟他孃的一下,野蠻人帝國就乖乖地趴下俯首稱臣了。
葉知秋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看著蠻族如何喪權辱國,如何一步步失去民心,什麼都沒說,繼續依託天道教滲透控制漕幫,進而趴在京杭大運河,這條蠻族生命線上,大口大口地吞噬著野蠻人帝國的氣運。
與此同時,由於歐羅大陸列強的海量工商品湧入中原九州,毫無抵抗力的小農莊園經濟紛紛瓦解崩潰,再加上各國索要的軍費賠償,抽走大量的硬通貨,迫使野蠻人朝廷提高賦稅,加劇盤剝,從而導致大量農村人口破產。
為了謀生,農民紛紛湧進城市,沒有足夠規模的工業,容納不了如此多的外來人口,社會矛盾逐漸增加,並不斷激化起來。
黎民百姓有口飯吃的時候還是很安分的,可是當飯都吃不飽的時候,社會大動盪就要來臨了。
蠻族精心設計的奴化教育,將知識控制在少數人手裡,統治術武庫裡的各種權謀手段,在漸漸點燃怒火的黎民百姓身上越來越不管用了。
葉知秋親眼見證社會矛盾的激化,還是沒有出手:“民眾沒有徹底覺醒,現在造反革命,只是又一次王朝鼎革。勝利的累累果實,只會落在新的贏家手裡,而不會惠及到普羅大眾。”
擺在葉知秋面前的有幾條路:順著歷史程序自然推進,等到幾十年後,天帝踏英招,降下神仙末劫,整個世界擺脫舊時代的影響,向更高層次攀升。其次是建立地上道國,效仿主世界曾經走過的道路,以無可匹敵的道天武裝力量,橫掃世上一切牛鬼蛇神,實現神王一體的治世,日後再徐徐切割分開。第三,由我來揮毫寫出紅色宣言,向全世界散播光輝,日後定然將赤旗插遍寰宇。
第一條路太被動了,華夏子民會沉淪多久,才能迎來新的轉機。第二條道路,本質不過是重複,畢竟沒有現實根基。
葉知秋看著現在的黎民百姓,哪有當年大漢帝國時代的精氣神,不止是尚武精神被徹底閹割,就連體質也相當孱弱。
“話說回來,本體證得混元道果,不過是將人道、仙道、神道混同起來,實質上還是小道,就算周遊諸天世界,汲取各種文明精粹補足,我都覺得很虛乏。反不如,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我來試著開闢新的道路。”
想到就做,向來都是葉知秋的風格。於是,在津城東的紅旗巷口臨街小閣樓裡,葉知秋攤開一張宣紙,右手執筆,在硯池裡飽蘸濃墨,思索片刻後,開始落筆了。
沒有任何異常發生,也沒有任何文氣沖天而起,只有平平淡淡的文字,並不是原文照搬,而是用華夏的精神核心重新演繹。
儒教的人人為公,天下大同,格物致知,都被葉知秋拿來順手一用。道教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也被葉知秋用來闡述可持續發展觀。
沒有滿紙雲霞,沒有賣弄文字,只是默默地述說一種可以實現的社會形態,比宋時石子的《三代之治》更加切實可行。
直到最後,葉知秋終於忍不住露出文抄公的馬腳:“全世界的無產者,聯合起來!”
名垂青史的紅色宣言,此時毫無異狀,畢竟只是文字而已,還沒有傳播出去,影響人心所向,不具備排山倒海的力量。
很快,天道教再次迎來改組。葉知秋自解掌教的職位,按照四海之內皆兄弟的理念,將教派改造擁有理論基礎和行動指導的近現代黨派。
由於世界本身預設神秘力量,因此無論是練氣士,武道機甲兵,都被重獲新生的黨派接納,併成為黨的直屬武裝力量。
紅色宣言在野蠻人帝國的最底層,貧民階層擴散開來,受過培訓的“政委”來到他們的身邊,開班學習認字和書寫,逐漸受到歡迎,並吸引了很多一貧如洗的人加入。
沒過多久,一衣帶水的東海霓虹島發生了一件大事。由於黑船開國事件後,又親眼目睹野蠻人帝國的衰落,同樣腐朽的幕府統治提前,被蓄謀已久的強蕃徹底掀翻了。
轟轟烈烈的明智維新開始了,從一開始就很順利,不僅人才輩出,上下同心,就連國際社會,列強秩序也沒有過多幹涉,反而紛紛出錢出力。
或許是遠東帝國境內的隱藏力量,引起歐羅大陸諸國的警惕,他們急需在遙遠的東方培養一條看門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