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張遼地位相若的人為數不少,願意直接出面的人卻一個皆無,畢竟西涼軍諸多將領,都被飛將軍呂布收拾過,不敢與董相義子爭一時長短。
可惜,軍營醫師的手段只能救治凡人,道將徐榮身中妖毒,卻不是他們能夠介入,都無可奈何地攤手,直言醫術不精。
張遼對此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因此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對飛將軍呂布看重的道將徐榮多看兩眼,瞧著狐化的右半身,心裡多少有些忌憚。
與關東聯軍經歷一場惡戰,幷州軍中傷患不少,張遼做主留下兩個親兵照看徐榮,讓幾個醫師各自回營履職,稍後過了不久,他也逕自離開,去往幷州軍大營,向飛將軍呂布回稟。
西涼軍中的將士對此冷眼旁觀,發現張遼臉色如常,卻難以掩飾內心的嫌惡,就知道此舉定非其所願。
飛將軍呂布的舉動,讓人看不出究竟,摸不出具體路數,不過徐榮被冷落甚至被放棄的事實,卻至少道出西涼軍陣營對難以掌控的道將戒懼害怕的真相。
與此同時,關東聯軍的臨時營寨裡,東郡太守的族弟喬羽,憑著特殊的靈感,察覺到敵方陣營發生的變故。
他的本質是份屬青丘國狐族的人類妖修,儘管得了其族兄喬瑁的拔擢,手握兵權轉職成道將,一身狐族妖術卻不得施展,正想謀求外援。
困擾西涼軍大將徐榮的妖性,正符合喬羽的需求,他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忍不住心動了。
喬羽伸手召來左右,藉口閉關修煉,封閉了自家的營帳。他環視周圍,看見四下無人後,抓了一把泥土望空撒開,剛剛落到身上,整個人哧溜一聲鑽進地底,卻是用五行道的遁地術離開聯軍大營,往虎牢關方向潛行。
他的一舉一動,盡在道將李典的飛砂蟻監視中,心裡就暗暗記下來。潘鳳的靈覺在三人中份屬最高,喬羽前腳剛走,他就知道了。
葉知秋是後知後覺,用望氣術不時掃視大營,發現東郡太守喬瑁少了一股灰黑妖氣,這才明白“妖修”喬羽離開聯軍大營了。
至於喬羽此人的去向,李典、潘鳳還在揣測,葉知秋卻預見似的知道他的目的地。
“虎牢關有那麼容易進出嗎?西涼軍大營裡沒有羌族的巫師?他們能容忍敵方大將偷入虎牢關?我是不信的!”
“也罷,且讓喬羽前往試探一二,我也可以藉此窺視西涼軍的潛力。順便還可以窺破道將徐榮的師承!”
“我感覺,他絕非散流修士出身,而是正經八百的玄門大教弟子。就是不清楚徐榮是護短出名的闡教弟子?還是來自魚龍混雜,泥沙具下的截教?”
葉知秋忍不住喃喃自語:“我個人自然希望徐榮不是出身闡教!”
卻說東郡太守喬瑁的族弟,借五行道遁地術出了關東聯軍的大營,恁憑眼前砂土再多,在他的遁術威力下恍如無物,紛紛往兩邊避開,喬羽彷彿一條小魚遊在水裡。
一路上有驚無險,待他穿行到虎牢關附近的時候,終於發現無形的阻攔。
先不說屢次大戰,在虎牢關地界生成的多座古戰場,互相疊加在一起,不僅有兇厲的鬼王滋生,還有軍魂英靈常駐,儘管現在是道法顯聖時代,陰陽相隔的鐵則下,它們無法現世,卻可以干擾影響喬羽的遁術。
再則,西涼軍大營的羌地巫師也不是毫無應對,用許多精煉的蠱王,配合血腥的祭祀,在虎牢關牆內外下了許多惡毒的巫咒!
在妖修喬羽的視野裡,土黃地氣瀰漫的關牆,佈滿絳紫色菌毯,綿延到附近的山體,根基往下扎地很深,差一點深入冥土。
菌毯上有數百座血紅色的巢穴,彼此勾連成一體,彷彿蜘蛛網,牽一髮動全身。
巢穴裡面陰毒眼睛一閃而過,盡是危險至極的巫鬼,蛇鱗、鯊齒、獰角不一而足,分明是巫道的十二都天鬼神,即使它們的口角涎水,都是對道人有害的劇毒。
“天可憐見!這座虎牢關豈止是天下有數的雄關,簡直就是飛鳥難度的絕嶺!”
妖修喬羽忍不住一聲長嘆,不敢生出造次之心,貿然闖關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