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突起了一小塊,男孩只有腦袋露在外面,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一樣。
但是沈悅卻可以感覺到容華沒有睡著。
她輕輕喊了一聲:“容華?”
“……”
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動靜,只不過那急促的呼吸暴露了男孩表面上的平靜。
白衣仙者抿了抿唇瓣,有些迷茫。
她知道男孩沒有睡,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向粘著她的男孩突然這樣了,她也叫不醒一個永遠裝睡的人。
沈悅的聲線也越發的清冷起來:“為師要閉關幾年,為師也不能教你什麼,你有什麼不懂的問問長白殿的葉長老,若是待在鋅清殿無趣,也可以搬去與其他的弟子住在一起……”
話還沒有說完,系統就突然冒出來:[你怎麼跟個老媽子一樣囉囉嗦嗦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的人設是高冷,高冷你知道嗎?你再說下去你就崩人設了,我們又要刷檔重新來過。]
沈悅瞬間閉起了嘴,乾巴巴的說了一句:“你自己看著辦。”
怕自己又管不住嘴,她緩緩的走出去。
可當沈悅走到門口,要開啟門的時候,他驟然又開口叫住了沈悅。
“師父……”
沈悅微微的側過頭,鴉色及腰的髮絲從肩膀上落到身後,推門的動作彷彿靜止了一樣,衣袖繡著金色花紋的雪白的寬大廣袖滑至臂肘,露出雪白如羊脂玉似的肌膚。
半張側臉蒼白優美,說:“何事?”
男孩手撐著床,黑沉沉的目光暗淡無比,黑的像無盡的深淵,聲音沙啞:“師父...你是在趕我走嗎?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悅聽男孩說的話聽的一愣一愣的,當然不是了,她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這孩子天天在瞎補腦些什麼呢?
但是說出口的卻只是淡淡的兩個字:“並無。”
“那你為什麼要把我給丟給別人,明明你才是我的師父不是嗎?我是鋅清殿的弟子!為什麼要和別的弟子住在一起?你既然都決定收了我這個徒弟,為什麼又要把我丟給別人教?”
男孩語氣平平淡淡的,這是用這平常的語氣說出來的話是那麼的諷刺和痛恨。
沈悅無力反駁,她想反駁也反駁不了啊!
臥槽!服了!
沈悅默然了一會,開啟門出去了,那白色的背影是那麼的冷漠,任憑怎麼努力都捂不化她冰冷的一角。
容華手一軟,整個身子狠狠地摔到了床榻上。
很快容華就可以從自己模糊的視線裡看見沈悅走出去的背影。
房門合上的聲音輕輕的,在他的耳朵裡卻重得很,彷彿有什麼最殘忍的東西砸在容華的心尖裡,悶悶的。
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到耳後,原本被溫暖的血液重新的冷了下來,比之前還要冷很多,他整個身體都被包裹在被子裡面,卻沒有感覺到一絲溫暖。
時間對於修仙之人來說也不過是一念之間,青雲宗每年都會挑選一批資質最優的弟子,多餘的則會被淘汰下山。
四海八荒都會聚集人各種各樣的人來青雲宗,但被留下來的少之又少,青雲宗名揚四海,一年不知有多少人尋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