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喚太醫!”
雪花慢慢的飄落,承乾殿燈火通明,丫鬟提著燈籠,行色匆匆。
沈悅暈倒的沒有任何徵兆,就連太醫也檢查不到頭緒,程謙恭就守在旁邊,看著躺在床榻上沈悅那張蒼白病態的臉,帶著某種讓人莫名心慌的冰冷和窒息感,他的手指也不由得捏緊,莫名緊張起來。
最後只是說是因為疲勞過度,情緒過於激動所致。
說白了就是氣急攻心,近日不能讓沈悅的情緒平穩一些,不要再受到刺激。
聽聞沒有什麼大礙,程謙恭鬆了一口氣。
天亮了,陽光灑了進來。
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隨後徐徐的睜開,盯著頭頂上的紗幔發了一會兒呆,眼珠子微微的轉動,看到了趴在她床頭程謙恭。
程謙恭應該在這裡守了一夜,眼下一片青色,滿臉都是疲憊。
她沒有動,而是靜靜的看著。
男人長得很清俊,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體五官哪怕是睡著都好像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面白似玉,墨眉似劍。
在考到狀元的時候,他一身紅衣,騎在駿馬上,意氣風發,不知迷了多少女兒郎的眼。
其中也包括沈悅。
可是現在看著,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就好像沉寂了下來。
她覺得自己就如同浮木一樣,在翻滾的海浪中無依無靠,沒有任何方向的遊走,沖刷。
最後被海浪拍打在岸上,獨自腐爛。
程謙恭的睫毛動了動,隨後徐徐的睜開了眼睛,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沈悅,對上了那雙烏黑溼潤的眼眸。
見沈悅醒了,程謙恭很是喜悅,自然而然的就錯過了沈悅眼底的情緒。
他摸了摸沈悅的臉,聲線輕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沈悅就這麼盯著他不說話。
程謙恭過來一會兒才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和沈悅目光相接,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輕聲的問:“怎麼了?為何這般看著我?”
沈悅抿了抿唇瓣,離開了視線,“水……”
程謙恭立馬起身去倒了一杯熱水,小心翼翼的把少女扶起來,小口小口的喂她喝。
喝完了一杯才緩解了渴意。
窗戶緊閉著,外面風雪交加,裡面的炭火快燒完了,程謙恭出去吩咐侍女新增炭火。
屋子裡又暖烘烘的起來。
程謙恭怕沈悅的身體不舒服就一直陪在身側,到了用用午膳的時候,都是他殷殷的要求親自喂,沈悅懨懨地垂下了濃密的睫毛,眼瞼下至的淚痣活色生香,也沒有拒絕。
用完午膳之後,沈悅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再次睜眼,發現程謙恭還在。
應該是出去了一趟,程謙恭正在花瓶裡擺弄著剛出去摘的梅花,豔紅色的花瓣上還殘留著沒有融化的雪漬,相襯映著格外好看。
沈悅的臉很白,眉眼穠豔昳麗,眼尾浮起了淡淡薄薄的粉紅,就那麼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看了很久。
濃密長睫輕輕飛顫,她的嗓音還有些啞,說起話來喉嚨都泛疼。
“程謙恭,你覺得七弟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