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悅沒有注意的時候,有一抹高大的身體貼上了她的後背,近在咫尺噴在後頸的氣息灼熱如烙鐵,帶著一股野蠻又壓抑的衝動,似乎要將她的喉嚨咬破。
濃濃的血腥味很是濃郁,堵的人心頭壓抑。
沈悅的表情終於變了。
她轉過頭,看到了男人鋒利流暢的下顎線,冷硬的銀色盔甲冰冷堅硬。
是霍刀。
沈悅看向四周,這才發現,不知道何時,殿中的侍衛都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劍。
而福安早就已經被兩個人給抓住,強迫的按著跪在地上,口中被塞了東西,說不話出來。
沈悅攥緊了手裡的劍,緊緊抿起了唇。
“鬆手。”
背後的男人好像依舊溫順,很聽話的鬆開了手。
手腕上明晃晃的紅印,鮮豔刺眼。
沈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出乎意料的平靜,轉過身平靜的看向霍刀。
只是冷靜地問道:“為什麼?”
她待霍刀不薄啊。
如果沒有她,哪來的現在的霍刀,她一步步的看著霍刀成長,欣慰感嘆。
在出現危險的時候,霍刀也是第一個站出來,擋下了風風雨雨,他話少,所有都體現在行動上。
她以為,霍刀這輩子都不會背叛她。
霍刀眉梢輕斂,頓了下,漠然的低聲道:“殿下,你不可以。”
男人的話一向是很少的,沈悅卻可以從這裡聊聊幾個字當中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和所有人一樣,霍刀也知道,沈悅不是明君,她登基,天下會大亂。
沈悅很冷靜,冷靜的幾乎不正常。
程謙恭淡淡的出聲:“殿下,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若投降,我向你保證,絕不會傷你性命,你,還是無憂無慮的四皇子。”
自始至終,沈堯瑾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程謙恭,像是無聲的預設。
她抬眼望向福安,緩緩的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清淺,溫柔淺薄都含進了眼中。
是一個乾淨溫柔的笑容。
福安哭著對她搖頭,白淨的臉上佈滿淚痕。
福安跟著她這麼多年,受苦了。
其實沈悅並不是沒有留後手,她可以孤身撕破一個口子逃離,往後的日子依舊可以瀟灑肆意。
可是沈悅沒有選擇那麼做,在轉頭看向沈堯瑾時,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放福安離開,我可以隨你處置。”
沈堯瑾的眉眼冷漠,不帶任何情感,答應的倒是很迅速,好像早就是為了等她這句話。
“好。”
福安被那些人粗魯的扯了起來,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掙脫開了那些人,然後,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視線之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撞向柱子。
砰——
聲響沉悶,福安倒在了地上,額頭鮮血淋漓,他的眼睛還是睜著的,看向沈悅的方向,臉上還露出了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