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瑞的眼皮抖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嗯一聲。
沈悅強裝鎮定的撥出口氣,緩緩垂眼,“那我……先走了。”
他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抿緊了薄唇固執的沒有說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人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
巨大的不安湧上了腦海,他轉頭,匆忙的叫了女人的名字。
“沈悅!”
她沒有轉身,單薄的身影格外的削弱。
祁瑞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聲音沙啞:“我,我馬上就要訂婚了。”
一片靜默。
男人一向無波的眼睛情緒翻湧。
沈悅身形高挑,她很瘦,單薄的肩膀似乎有些搖搖欲墜。
過了許久,女人平靜如常的聲音傳來。
“那很好啊。”
祁瑞緊緊的盯著她的背影,眼眸暗沉,固執的問:“你會來嗎?”
她慢半拍的低頭,睫毛垂下,側臉線條柔和,臉頰有些削瘦,烏黑的瞳孔很黯淡。
眼睛控制不住的發脹泛酸,淚水流了下來,睫毛溼了,她壓抑著,可是說話的時候嗓子還是會抖,肩膀也在顫抖,“來,我會來。”
怎麼可能不來呢?
看到祁瑞幸福,她就開心。
彷彿看到了飄遠的帆,也許在途中因為風向太大而逆行,但是最後仍然會回到正軌。
祁瑞的聲音很溫柔,就像一把刀子一樣插在她的心上。
“好,請帖到時候發給你。”
也許是痛得麻木了,沈悅這個時候甚至還笑得出來,掐住手心忍了一下。
她低眸含笑。
很溫柔。
“好。”
無奈的,溺寵的。
我那麼愛你,怎麼會不同意呢?
她走了,帶著少的可憐的心靈,那背影是那麼的堅決,沒有回頭。
祁瑞心底猛地狠狠一顫,不知道為何望著沈悅離去的背影,他竟然有種要失去什麼都不安感。
心臟的部位在發出劇烈的警告,他茫然的按住,臉上一片冰涼。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他竟然淚流滿面。
——
到了晚上,沈悅迷迷糊糊,覺得渾身滾燙,喉嚨裡面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她好像做噩夢了。
半夜,她被人叫醒。
有人在耳邊叫她的名字,但是她的腦海就如同被火燒了一般,什麼都聽不清。
薄薄的繭子粗糙的觸感,讓她一個激靈,有點疼,還有點癢,那細皮嫩肉被粗糙的繭子輕輕一刮,雪白的皮肉就泛著紅痕。
“悅悅,哪裡還難受嗎?”男人的聲音嘶啞,滿滿的都是急切和擔憂。
很熱,又很冷。
渾渾噩噩的半睜開眼,喃喃說出了一個“冷”。
章琮把空調的溫度調的更高了,就恍如夏季,熱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