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謙恭暗自皺眉,臉上不顯,溫和的笑了下,“現在還沒有胃口,這裡不是雲小姐該待的地方,我讓人送你離開。”
明晃的驅逐讓雲染清麗的臉一白,她抓緊了手裡的帕子,有些難堪,“程大人,我,我……”
放下手中的毛筆,程謙恭的衣袖處沾著墨香,聲線仍然溫和,“還有何事?”
“……沒事。”雲染被對方疏離冷淡的態度給刺痛,她抿了抿唇,“程大人好好保重身體,徐洲需要你。”
程謙恭輕輕地點了點頭,對於雲染的擔憂,他回禮微笑,眉眼帶笑,唇角笑意溫柔,“我會的。”
雲染原本還很難受,但是一看到男人臉上這般溫柔的笑容時,心臟又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她低下頭,腦子亂麻麻的。
也不敢多待,雲染紅著一張臉告辭,慌忙之下在門口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一抬頭,就被那一張濃豔如煙的臉給狠狠的驚豔住了。
身量欣長,玉樹生姿。
眼瞼下至的紅痣讓人見之忘俗。
脖子的弧度完美,像極了遊弋的白天鵝,透過冷白色的面板,能隱隱約約的看到起伏的青筋。
她的眼神很冷,卻又向盛著漫天星光。
雲染呆住了,直到一道冷喝聲響起,“大膽!見到四皇子還不快行禮!”
被這聲音嚇得一抖,雲染這才匆匆忙忙的回過了神,連忙跪了下來,聲音有些顫,“見過四殿下。”
雲染從小就生在徐洲,她沒見過天潢貴胄,心中雖然緊張膽怯,卻還是忍不住抬眸悄悄地去看。
卻不曾想對方就在看著她,兩個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雲染的心尖一顫。
那一雙烏黑的眼眸冷冷清清,不帶絲毫情緒。
雲染覺得渾身的溫度都降了下去,對方的氣勢和眼神,讓她有些窒息。
冷汗滑過臉頰,膝蓋因為跪長了時間而泛痛,她從未受過這種罪,眼眶不由紅了。
而沈悅也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意思,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眼神冰冷的像是看待一個死人。
“四殿下這是做什麼?”程謙恭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走了過來,就看到雲染跪在地上,嬌小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他下意識的眉頭一皺,對著沈悅說道,“雲小姐可是惹鬧了殿下,如果是的話臣在這裡請罪,雲小姐定不是有心的,還請四殿下高抬貴手。”
男人的聲音極淡,帶著冰冷的氣息,長長的睫毛微垂,俊美非凡的臉上不卑不亢。
句句離不開雲小姐,句句都護著雲小姐。
雲染滿是感激的望著程謙恭,而程謙恭則是安撫溫和的對她笑了笑,讓雲染不那麼害怕了。
沈悅冷下臉來,眉眼間堆滿了漠然,“我要是不呢?”
程謙恭只是低眸淺笑,身形挺拔,像一顆在冰雪裡奇蹟生長出來的翠竹,“那便連著臣一起罰吧。”
空氣乍被凝滯,滯的心寒。
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的顫抖著,福安看見了,心驚肉跳,他不著痕跡的拉了拉沈悅的衣袖。
如同蝶一般的睫毛微微垂了下來,遮住了一半的瞳孔,膚色是十分明顯的冷白,眉眼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