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雖然有所耳聞,卻並未放到心上,直到今日視察兵營,早操時間,眾軍士都在演武場操練,宋飛石卻是因為昨夜和幾個兵痞喝酒賭博玩到深夜,此刻還在床上呼呼大睡。
彭越眼裡哪能容得下如此浪蕩紈絝,當即讓上官雲把宋飛石從床上拖了起來,掛在演武場的木樁上,在五千官兵的面前,先領了數十記鞭刑,又被潑了兩桶涼水,差點昏死過去。張開張山見大哥被打,也怒氣衝衝的從隊伍裡出來,結果還沒走到宋飛石旁邊,就讓上官雲帶人給綁了起來,這次三兄弟可算是出了大名了。
隨後就是百夫長把三人的行李扔到了門外,彭越託人帶話,哪來回哪去。
宋飛石羞得滿臉通紅,揹著行李走出了軍營。
宋飛石聽見張開張山嘀咕,也不說話,心裡暗暗發狠:“彭越,上官雲,老子早晚整死你!”
三人走了半響,張開張山見宋飛石不說話,只當是心裡難受,也不再追問去哪,默默跟在身後,眼見太陽頂在頭頂,已是熱的大汗淋淋,腹內更是空空如也,飢腸轆轆,兄弟二人肚子叫的聲響都趕上打雷了。
宋飛石也是又餓又累,尤其是身上還傷痕累累,正想找個地方涼快一下,抬頭卻見遠處有一個涼亭,人影晃動,當下招呼兩人向前方走去。
等三人走近,才看清這是一個茶攤,好像是一個商隊正在此處歇息。聽那口音似巴郡中人,正隱隱談著太原,邯鄲,楊家等字樣,三人此刻口渴肚餓,走進茶攤找了個桌子坐下。
“夥計,趕緊來三碗茶水,再整點吃的。”宋飛石坐下就吆喝了起來,剛說完往懷裡一掏,我槽,銀子讓百夫長這狗日的給昧了!
宋飛石拿眼角餘光瞅了瞅張開張山,見這兄弟二人兩眼放光盯著倒茶的夥計,心知這倆兄弟也是渴壞了,身上也定是一文錢都沒有,平素在軍營這二人也不花錢,發了俸祿都交給宋飛石,宋飛石自是拿錢去賭,每每還輸少贏多,自然跟著他吃香喝辣,這才大半年的工夫倆兄弟這個頭都竄了不少,體型更是壯碩起來。
宋飛石臉上不動聲色,心下一橫,先吃先喝,愛咋咋地。
不一會夥計拿著大茶壺跑了過來,三個大碗啪啪往桌子上一放,倒滿濃郁的茶湯,笑著說道:“三個小哥,大碗茶一文一碗,您還要吃點什麼?”
宋飛石面不改色的說道:“來三斤牛肉,一隻燒雞,弄個肘子,再整四個小菜,弄兩罈好酒。”
“嘿嘿,小哥,你說的這些咱這小店沒有,只有刀削麵和油潑面,要不您將就吃點?”夥計一看宋飛石這架勢,一下摸不清三人的套路,趕緊說道。
“行吧,一人兩碗油潑面,趕緊上吧。”宋飛石看起來有點可惜,淡淡的說道。
不一會六碗油潑面散發著香氣就端上了桌,張開張山早就餓壞了,拿起筷子三兩口就乾掉一碗,宋飛石打量隔壁桌客人的工夫,這哥倆兩碗麵就見底了。
“哎,夥計,再來四碗!”張開一邊吃著宋飛石的第二碗,一邊衝著夥計喊道。
那夥計心道:“這倆小哥看起來歲數不大,這飯量還真是厲害。”連忙又上了四碗。
張開張山吃的大汗淋淋,宋飛石只吃了一碗,剩下那碗不多時也進了張山的肚子。
“吃飽了?”看著兄弟倆熱的滿頭大汗,面前落起的大碗,宋飛石也是無奈的笑了。
“差不多吧。”張山一邊用手扇風,一邊說道。
宋飛石順著張山的眼光望去,只見這茶攤旁邊放了個大木桶,桶裡正冰著幾個西瓜,那翠綠的表皮泛著水花,在這三伏天的晌午,別說吃了,看一眼都覺得涼快。
“夥計,切割西瓜。”宋飛石衝著店夥計道。
“好嘞,您稍等。”夥計笑呵呵的說道。
張開張山見於小漁又要買西瓜,也是喜笑顏開。
不多時夥計就拿著西瓜走了過來,熟練的切好,鮮紅的果肉讓人食指大動,三兄弟風捲殘雲,狼吐虎咽,一會兒的功夫就只剩下滿桌的西瓜皮了。
吃飽喝足該走了,宋飛石見張開要喊夥計結賬,啪一下捂著肚子就跪倒在桌旁。
“大哥,你怎麼?!”張開張山見宋飛石如此模樣,頓時心裡著急起來,連忙走到宋飛石跟前,半跪著扶著宋飛石。
“肚,肚,子疼。”宋飛石虛弱的說道,捂著肚子的手悄悄在上午的鞭痕上用力,頓時就疼的滿頭青筋,大汗淋淋。
茶攤的夥計什麼沒見過,起先還以為宋飛石三人想訛人吃白食,待走進一看,宋飛石疼的外嘴唇發白,內嘴唇出血,看樣子著實是疼的難忍。
正在夥計手足無措之際,張山猛地站起,伸手抓在夥計胸前,大聲喝問道:“你是不是黑店?想毒害我大哥!”
夥計見這黑臉胖小哥發火,心裡也是犯嘀咕,連忙解釋道:“小哥誤會,誤會呀,咱是正經買賣人,你看你和這位小哥不也是沒事嗎?你看其他的客官,也都沒事呀,這位小哥是不是突然得了什麼疾病呀。”
“你才得病呢!我大哥身體康健,怎會得病!如實招來!”張山這小子是個實心眼,看到宋飛石難受,一下就認定是有人想害他,揪著店小二就不放手。
其他桌得客人也紛紛看來,這麼熱得天,看個熱鬧也能打發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