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搓了搓手掌，表情有些拘謹。

在此之前，常樂很少看到常歌露出這副表情。

常歌是沉城最大的酒水經銷商，平日裡與人相處可以稱得上是八面玲瓏滴水不漏，但這次他主動選擇跟常樂夜談，卻顯得有些不自然。

“爸看那個叫林初墨的女孩子挺好的，你當初為什麼拒絕她的告白啊？”

面對常歌的提問，常樂沒有立刻回答。

“讓爸猜猜看吧。你是不是在學校裡，有喜歡的女孩子啊？”

常樂輕輕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會是我媽來跟我聊這些，沒想到會是你來。”

“你媽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講，就讓我來了。”

常歌的臉上仍舊帶著尷尬的笑容。

常樂看著常歌的模樣，忍不住便笑了起來。

父子二人之間本就沒什麼隔閡，常樂這一笑，直接讓房間裡的氣氛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常歌對常樂其實非常滿意。

他們家算是家境優握，平時常歌給常樂的零花錢並不少。

即使如此，常樂仍舊堅持去白塔夜市送貨。

最開始常歌以為常樂是有什麼想要攢錢買的東西，也曾經旁敲側擊問過他，想著借學校考試名次提升之類的理由買給他，但常歌后來卻發現常樂並不是為了攢錢才去送貨的。

常樂只是想體驗一下靠自己賺到可自由支配的錢是什麼感覺，常歌對此感到非常欣慰。

“爸，你說是選自己喜歡的人，還是選喜歡自己的人呢？”

常樂忽然輕聲問道。

這個問題在愛情裡非常經典，是世界上許許多多墜入情網的人們都有可能會遇到的事情。

但其實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正確答桉，因為愛是相互的。

“我怎麼知道啊，我跟你媽是相親認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常歌有些無奈，在愛情方面，他確實不能提供給常樂太多建議。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我跟你媽一起生活這麼多年，絕不是將就過來的。也許我們沒有浪漫的相遇，相識相知的過程也平凡普通，但有一點是最重要的，也是促成我們生活這麼多年仍舊算得上安穩幸福的根本原因。”

“是什麼？”

常樂疑惑的問道，話語中隱隱帶著些許興奮。

他其實很少聽父母聊起這些，對於尚處在青春期戀愛萌芽階段的常樂來說，他確實對於這方面的話題很感興趣。

“愛是雙向奔赴的。只要愛對了人，無論是你奔向她還是她奔向你，你們早晚都能在一起。”

常歌覺得這是自己近幾年來說過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話了。

作為一個父親，用它來教導自己情竇初開的兒子，或許剛剛好。

“那要是中途發現自己愛錯人了呢？”

常樂忽然抬起頭看向常歌問道，這個問題或許才是他內心深處的糾結所在。

常歌只是保持微笑，同時伸出寬大的手掌拍了拍常樂的肩膀。

“那就從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