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是狗，狼是狼。

所以哪怕唐促有一瞬間覺得龍崽的身形有些像狼的時候，他都覺得這種想法是對龍崽的不尊重。

當唐促趴在龍崽的後背上以極快的速度向前奔去的時候，那一刻他覺得他彷彿穿行在時光隧道里。

而在隧道的另一邊，是他深藏心底的所愛之人。

龍崽的奔跑速度很快，快到唐促覺得龍崽能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他慶幸龍崽是他家的狗，更慶幸自己這麼多年始終將龍崽作為長輩看待。

或許是因為龍崽奔跑的速度實在太快，再加上夜風觸體有些寒冷，唐促的身體微微顫抖。

他閉上雙眼，任由龍崽帶著他奔向機場。

父母的面貌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之後是常樂，是天么九，是林初墨……

許許多多熟悉之人的臉龐出現在唐促的腦海中，直到畫面最終定格在他心心念唸的秦箏身上。

那是個有著一頭栗色長卷發的女孩子，她生得清秀動人，嘴角總是掛著甜甜的笑容。

唐促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秦箏的呢，他也不知道。

或許是蛋糕店初次相遇時的一見鍾情。

或許是當初那個男轉校生離開班級，秦箏走進來那一刻的失而復得。

或許是數學課上，他走神被提問時，少女輕點題目的動作。

或許是黃昏時分，她站在鐵板雞架店門口，毫不顧忌形象咬著雞架，嘴角沾著調料，口中還讚不絕口的樣子。

或許是白塔夜市裡，她初次問起他是否愛她的時刻。

或許是在那個令人難忘的雷雨天裡，她將汽車喇叭聲誤以為雷聲轟鳴，如小白兔惴惴不安鑽進他懷中時的動人嬌羞。

或許是……

在那許許多多個或許裡，秦箏永遠站在唐促身旁，哪怕天塌地陷，日月反轉。

“看來，這傢伙終於要覺醒了。”

唐促腦海之中，一身黑衣的惡魔站在高山之巔，遠望滄海橫流，對著站在他身旁，身穿一襲白裙的天使說道。

“此間意，當不愧小閻王之名。”

天使輕聲回應道，她的嘴角帶著些許笑意。

畫面定格在天使與惡魔的臉龐上，兩個始終存在於唐促腦海中的小人，赫然便是那日唐促在小菜館中遇到的黑白男女。

龍崽的身形停在了機場大廳不遠處。

唐促感受到龍崽停下腳步，便一個翻身從它背上跳了下來。

他睜開雙眼時，原本漆黑如墨的雙眸，此時隱隱有紅光閃爍。

那是一抹鮮豔的血紅色，他步步走進機場大廳時，那紅光甚至在空氣中拉出了細絲，之後消散的無聲無息。

“這樣也挺好，雖然平時更像唐雨一些，至少，關鍵時刻像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