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光是每個讀過大學的人們最深刻的記憶。大學裡不僅是博學的海洋,同樣成就著友誼,孕育著愛情。大學生們從這裡學習專業知識、建立人際關係;認識社會,認識自我,認識未知的一切;也是從這裡開始憧憬美好的未來。大學也最終也成為了無數人的夢和回憶。
佳旺報考了東北的一所商業大學,開學的時候正趕上家裡的養豬場鬧瘟疫,父親脫不開身,爺爺腿腳不便,母親又要照顧家裡,所以佳旺隻身一人踏上了開往東北的火車。
一下火車,出了出站口就看到了學校醒目的條幅:xx大學歡迎2001級新生入學。佳旺出示了錄取通知書,幾個熱情的學長將他引領到廣場上的一處專門接待新生的涼亭,幾個學姐一見佳旺,眼睛立即明亮了起來,搶著幫佳旺登記。
在場的一位學長乾咳了幾聲:“都別瞅了,都老麼咔痴眼的,瞅啥瞅,也就往(我)們些漢(稀罕)你們,別見著俊(讀zun四聲)的就惦記,消停的幹活。”
眾學姐齊聲道:“滾一邊拉去,誰歇罕你們,往自己個臉上貼金。”
佳旺初來來東北,對東北話不太通,但大概意思明白,看來大學的確不同於高中,相對更開放,更直接,又或許東北人爽朗的性格特點,說話都這樣直來直去。
車要整點發,上一輛車剛剛走,還要等很長時間。佳旺閒著無聊,在廣場上閒逛。一箇中年婦女抱著個孩子,操著外地口音向佳旺求助。女人錢包丟了,孩子沒吃東西,要佳旺給幾塊錢給孩子買東西吃,佳旺毫不猶豫的給了五塊錢,對方十分感激的走了;廣場上有幾個面板黝黑的人,女的扎著頭巾,帶著口罩,男的蹲在地上抽菸,不停的叫賣著:“松子,松子便宜啦,松子15元。”松子是東北的特產,有心要買,可是錢都在皮箱裡,兜裡的零錢給了剛剛的婦人;又有拿著小牌子,上面寫著旅店字樣,見人就拉客的老大娘;廣場前面有地下通道,佳旺下去後發現,裡面竟然是龐大的地下商業街,人流攢動,十分熱鬧,佳旺不敢往裡走,因為太大,生怕轉不出來。
這是一個看起來比較老舊的城市,尤其是火車站,但佳旺明白,這是一個很有歷史的城市,聽說有很多歐式建築,可是佳旺沒有看見。
整點發車了,汽車一路向北。透著車窗,佳旺能夠感受到這個最北方的省會城市的繁華,從招生簡章上佳旺瞭解道,自己所考的學校是前年才合併的新校,但都是歷史悠久的兩個學校合併,自己報考的專業也算是這個學校的比較有實力和影響力的學科。校區在松花江北岸,聽說自己所在的會計學院也是這個學校最大的學院,只是自己的成績不理想,只能報考財務管理專業,會計學的分數遠遠不夠。
車程不短,跨過江橋又走了一段路才到。學校周邊顯得有些荒蕪,不遠處的村落清晰可見,路過一處排聯排的別墅,聯排別墅的南面面散落著獨棟別墅,有的已經裝修完畢,隱約有著煙火痕跡,其餘的大多數則爛尾在那裡,顯得有些破敗不堪。
大學分東區和西區,車直接開到了東區的停車場。所有來報到的新生,和送學生的家長們陸續下車,被身上挎著綢緞條幅的學哥學姐們引領著排隊辦手續。
此時正趕上下課,源源不斷從大樓裡走出來的學生們,望這群排著隊,呆頭呆腦東張西望的新生們,時不時的議論著,笑著,邊走邊欣賞著,彷彿那是一道獨特的風景一樣。直到佳旺上大二的時候,親眼目睹了新生入學的場景,才深刻體會到此時此刻作為學長們的感受,以及當時作為新生,自己的蠢萌。
交了學費,領了軍裝、行李、臉盆、床單、收音機、大水缸子等物品後,在一位學哥和一位學姐的幫忙和帶領下來到了自己的寢室。
寢室就是剛剛自己看到的那棟聯排別墅。
學哥調侃道:“你們這屆學生享福啊,住別墅,半夜不熄燈,有大陽臺,還有獨立衛生間。”
原來學校合併後,又趕上國家擴招政策,原有的宿舍不夠用,所以臨時把這棟聯排別墅買了下來,臨時做宿舍,宿舍名字就是後來學校裡最出名的第五公寓。
佳旺的寢室在二樓朝陽位置,是個六人間,對門朝北是個四人間,中間是衛生間。樓上是八人間,有個大陽臺,一樓是一個雙人間一個八人間。
此時宿舍裡已經有兩個人,正在閒聊。見佳旺進來,其中一個站了起來,此人個子十分高,比佳旺高出差不多一頭,帶著眼鏡,伸出手來與佳旺熱情的握手:“免貴姓邢,邢家沐,80年的。”
佳旺連忙答道:“我叫朱佳旺,83年的。”
“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啊,你哪人啊?”
“哦,我是**省的。”
邢家沐很熱情的幫著佳旺鋪床鋪,邊鋪邊說:“咱哥們有緣啊,我住你上鋪,以後有啥事就吱聲。”
另一個同寢的也過來幫忙,他看起來明顯比較內向,話不多,都忙完了,才說道:“你好,我叫陳美巖,81年的。”說完就回自己的床上躺下了。
邢家沐不停的問這問那,始終帶著關切之情,似乎自己有責任要照顧這個外地人一樣。
接著人陸續的都到齊了,並且依據年齡排了序。老大邢家沐,80年的屬猴;老二陳美巖81年的屬猴;老三週語桐81年的屬雞;老四高秀力82年的屬狗;老五張荷北82年屬狗;佳旺是83年的屬豬,排到最小的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