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見將人逼進了內院,也是慌了。來人武功不弱,他們聯手竟無法將人逼退,如今要是驚擾到內眷和老爺,這事兒就大了。
“快去回稟少爺,你們跟我來!”日落也是個沉穩的,這人不管是抓到了,還是沒抓到,該如何做,都不是他能做主的。
戚子年長年隨父親駐守邊關,無論是從武功、謀略以及經驗都是不日落幾人可以比擬的。若在外院,日落尚可藉助地形熟悉,可以緊追不放。可是這內院,日落這幾個少爺的隨從,也是沒進來過幾次啊。吩咐個人的功夫,便將人追丟了。
這也正是戚子年的盤算,既然已經驚動了申道昌,想要輕鬆出去是不可能了。申府乃首輔宅邸,僅憑一人之力,便想出入如無人之境,簡直是痴心妄想。為今之計,便是拖住時間,外頭的人聽見動靜,自會想辦法將人引開,到時便可伺機脫困了。
此時正是冬月,樹木皆已枯敗,遮掩不住半分。申府乃是七進三跨的院子,理應設有二或三個垂花門兒,只有穿過內院,在申道昌的人之前到達後院兒的西北角兒門,或許才能出去。
西北角門兒平日裡都是些丫鬟僕婦出入,來往人多繁雜,較之而言會更容易出去。且出去之後,便緊鄰另一條衚衕,那隔壁便是吏部尚書的家宅,吏部尚書與神武將軍私交甚好的事兒,別人不知,戚子年可是知道的。只要進了徐宅,便可無事了。
夜已深了,昨夜守歲守了一夜。又因著宮裡的事兒,竟都早早的便安置了。戚子年一路貼著廊子走,竟也沒碰到個丫鬟僕婦。進了第二個垂花兒門,正房裡竟然還亮著燈。戚子年不敢從院子裡穿過,從東廂房潛行至東耳房,剛跨進照壁,便見一個端著盆水兒的小丫鬟迎面走了過來。戚子年進退不得,又不敢跳上牆頂。房屋之上,定有人守著,自己貿然冒頭,只能暴露行蹤而已。丫鬟低著頭進來,突然覺得有異狀,抬頭便見戚子年已在眼前,正欲驚呼,戚子年眼疾手快,一拳打在丫鬟身上,那小丫鬟立刻便斃命了。手中水盆兒霎時落下,戚子年忙伸手去撈,那水還是濺了一身,稀稀落落的灑了些許在地上。
此時日落等人已守在外面,不敢擅自進去。這是小姐的院子,小姐正待字閨中,萬一衝撞了小姐,為了小姐的名聲,這些護衛,便一個也別想活著。正好申道昌已至,日落才跟著進了院子。
戚子年聽見有人進來,忙將那丫鬟的屍體扔進夾門之內,端著水便進了東耳房。申如玉以為是抱琴回來了,忙道:“剛才風將燭火都吹滅了,你快快點上,這水有些涼了,你且在加點兒熱水來。”
戚子進去之後才發現東耳房裡有人,聽聲音是申道昌的妹妹申二小姐。戚子年自然是不敢應的,他常夜裡行軍,目力乃是極好的。透過輕紗屏風,戚子年看見一個女子正背對著他沐浴。正在他出神之際,那聲音又傳來,“怎麼了?你這水再不來,明日便罰你不準吃飯了。”
戚子年無法,只得將手中的水輕輕到進了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