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情緒起伏太大,你又會說我是在演戲了吧?你到底要我怎麼樣,警官?”
“那你知不知道,她們為什麼會遇害?”
“我大概能猜到。”
“因為什麼?”
“我母親的遺產。”
“你知道你母親有兩億多遺產,對吧?”
“是的。”
“而且你母親根本沒打算把這筆遺產留給你,而是打算留給‘真正對她好的人’。”
樊柯沒說話,等於是預設了。
“所以,你為了弄到這筆遺產,想了一個計劃,讓乖巧懂事的女朋友夏琪到理市來,討你母親歡心,希望她把這筆遺產留給夏琪。”
樊柯索性承認了:“對,就是如此。但是這不犯法吧?”
“是不犯法,但是殺人就犯法了。”
“警官,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是我殺了我母親,還有我女朋友?我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當然是儘快拿到遺產。”
“你知道嗎,我媽本來就有高血壓性心臟病,隨時有可能心源性猝死,還有其他一些疾病,她原本就是活不了太久的。況且就算我跟她關係不好,再怎麼說也是母子,我怎麼可能為了錢去殺她?我是想要她的遺產,但是等個幾年又有何妨?用得著專程到理市來謀害她嗎?”
樊柯說得振振有詞,譚勇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他。樊柯繼續說道:“至於夏琪,就更不可能了。我都已經承認了,讓她到理市來接近我媽,討她歡心,就是為了得到我媽的遺產。那我為什麼要殺她?她死了,我不是一分錢遺產都拿不到了嗎?”
“這可未必。你找的‘合作者’,不止夏琪一個人。她死了無所謂,還有另一個人可以分得遺產就行了,而且隨著人數的減少,分到的遺產只會越來越多。”
“警官,你提醒我說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們就可以隨便亂說嗎?如果你們認為我除了夏琪之外,還找了另一個合作者,那就指出這個人是誰呀。”
譚勇一時語塞。知道這傢伙肯定是料定警察沒有把此人找出來,才敢如此理直氣壯。他轉移話題,說道:“總之,你具備作案動機和可能性,是這一系列案件的重大嫌疑人,我們可以將你拘留。”
“警官,不要以為我一點法律都不懂。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你們即便覺得我可疑,也最多隻能扣留我24個小時。”
“對,但是隻要你是這起案子的重大嫌疑人,我們就有權利限制你的出行,讓你這段時間必須留在理市,配合調查。而這段時間內,我們是可以對你進行多次傳喚的,每次24個小時,你要不嫌煩,就做好這樣的準備吧。”李斌說。言下之意是,不要以為我們沒辦法收拾你。
“那麼,如果我能證明,這兩起案子的兇手,都絕對不可能是我呢?”樊柯說。
“那就把證據拿出來。”
“我母親遇害那天,應該是3月10號的晚上吧。對了,那天我還發了一個朋友圈。”說著,樊柯摸出手機,找出那天發的朋友圈,展示給兩個警察看。“那天白天,我一直在咖啡店裡,晚上九點過下班,和咖啡店的兩個同事去吃了宵夜,持續到晚上十二點過。”
李斌把樊柯的手機拿過來,和譚勇一起看這些照片。這是在一家燒烤店內,拍了環境、菜品和周圍的一些人,包括咖啡店的兩個店員。照片當然不一定是當天拍的,但是隻要詢問這兩個店員,以及燒烤店的人,就能知道樊柯說的話是否屬實。李斌對譚勇說:“我一會兒就去確認。”
“麻煩警官了。”樊柯帶著幾分得意的口吻說,“順帶一提,像我這種玉樹臨風的帥哥,走到哪裡都會引起別人的關注,那天晚上,老闆娘還特意送了我們兩道下酒的冷盤。你去問她,她保管記得這事。”
“那麼,3月16號,也就是前天晚上呢,你在做什麼?”
“下班後,我就回民宿了。那天晚上老闆和幾個客人在院子裡喝酒,也邀請我加入,從大概十點鐘,一直喝到凌晨兩點,我全程和他們在一起,最多去上個廁所,離開一兩分鐘。老闆和那四五個客人,全部可以作證。”
譚勇和李斌對視一眼。樊柯說得如此言之鑿鑿,估計不可能是瞎編的。如果真如他說的這樣,意味著這兩起案件,他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至於“雞湯投毒事件”,就更不可能了,當時只有大家庭的人,樊柯根本不在場。當然這些事情都有可能是他主使的,但是要證明他是幕後主謀,也需要證據才行。
“警官,拜託你們儘快去確認我說的是不是事實,還我一個清白。”樊柯說。
“少來這套,你是不是清白,自己心裡清楚!”李斌呵斥道。
“警官,你們就這麼確信,這事一定跟我有關嗎?別忘了,那個所謂的‘大家庭’裡,還有這麼多人呢。這裡面,就不會有人起貪慾和歹念嗎?夏琪死了,對我沒有好處,對他們這些人可是有好處的呀。麻煩你們好好調查一下,這些人中誰是兇手吧。”
“我們當然會調查,不用你操心。”譚勇面容冷峻地說道。
4
辦公室裡,江明對譚勇和李斌說:“我剛才聯絡了電信的人,讓他們把樊柯那個手機號近日的通話記錄全部發給我。結果發現,樊柯最近不但沒有跟大家庭的人聯絡過,甚至都沒有給夏琪打過一次電話。實際上,從他的通話記錄來看,他近段時間,幾乎沒有跟任何人透過話,很奇怪,對吧?”
“是啊,這怎麼可能呢?”李斌詫異地說。
“老譚,你怎麼看?”
譚勇想了想,說:“這並不能證明樊柯是清白的,只能說明,他非常狡猾,有兩部手機。跟夏琪和‘那個人’聯絡的,全部是另一部手機。這樣的話,就算被警方調查,也什麼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