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想著,就忍不住看向王朝賦,正對上王朝賦審視的目光。見她看過來,王朝賦張嘴,緩慢而無聲地,說了四個字,就不屑地扭開頭去,看向樓下。
薛容微微蹙眉,琢磨了一會兒,臉色忽然一沉,一下子站了起來,也不說話,扭身就往外走。
翡翠不知發生了什麼,連忙跟上。
安成鶴對著薛容伸出手來,“哎”了一聲,看向王朝賦,正要說話,王朝賦的聲音,已經冷冷響起。
“表妹就這麼走了?你的蘇姐姐,不是讓你等著她來嗎?”
薛容的腳下微微一頓,頭也不回地離開。
出門尋了個夥計,讓他得空跟東家說聲,她有事先走,改日再來。
王朝賦見薛容根本不理他,放在桌下的手,不由得握緊。思忖了片刻,沒再說話,扭頭又去看樓下。
快晌午了,茶樓的人格外地多。早來的一般都是聽書的,晚來的是來吃飯的。因這茶樓的說書先生,到了晌午也要歇著,等歇夠了,下午才會接著說。
一般情形下,上午和下午說的是不同的。
因此這茶樓的人,上午是一撥,晌午是一撥,下午又是一撥,到晚上,又是另一撥。當然,也有人從上午消磨到晌午,用了午飯,下午聽了另一回書,方才離開。
聽書的一般都是常客,想從這些人裡面瞧出一兩個與眾不同的來,並不十分容易。
聽到蘇晚故意放輕了的腳步聲,王朝賦的眉心動了動,只假裝沒聽見,直到安成鶴站起身來跟蘇晚打招呼,他方才回頭,看了蘇晚一眼。
“蘇姑娘,真不好意思,不小心惹到了表妹,她耍小脾氣,先走了。”王朝賦說著,嘴角挑起一絲淡笑。“也不知她去跟你告別的沒有。”
“她讓夥計跟我說了。”蘇晚淡定地微笑。“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三爺,今兒吃什麼?”
“勞蘇姑娘親自來問,實在是受寵若驚。”王朝賦開口,面上卻一點兒驚訝的樣子也沒有。“我對這個沒講究,蘇姑娘覺得什麼好,就上幾樣吧!”
“三爺財大氣粗,我就不客氣了。”蘇晚說著,又對安成鶴笑了笑,轉身離開。
王朝賦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著蘇晚消失,方才回頭,繼續看著樓下。
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茶樓裡也沒發現太多的端倪,他現在唯一確定的,就是這位蘇老闆,是不會功夫的。
蘇晚讓夥計送來了酒菜,沒再出現在王朝賦面前。王朝賦拿了那酒,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的確是好酒,比他……從前喝的好多了,酒香醇淨,也沒那麼烈。
“喝兩杯?”王朝賦對安成鶴舉了舉杯,問道。
“我不飲酒。”安成鶴連忙搖了搖頭。“將軍你自己喝。”
“在外面,不必跟我那麼客套。”王朝賦對安成鶴微微一笑,這回是真笑,不是那種冷冰冰的笑容。“我虛長你幾個月,就叫我三哥吧!”
“好。”安成鶴點頭答應著,卻沒有叫。
王朝賦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一邊小酌,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看著樓下。
薛容叮囑完夥計,帶著翡翠,怒衝衝地下了樓,也不顧茶樓裡其他人的目光,徑直從大門往外走去,剛剛走出門口,就改變了主意。
“翡翠姐姐,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別這麼快回府了,到別處去轉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