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心情大好,打了幾十年未破的滄州竟然在七日之內攻破。不過耶律德光還真有一點後怕,如果讓符彥卿開閘放水的話,別說三十萬大軍,就算是百萬大軍也會被大水衝散,能活下來的也只是區區之數。
萬幸耶律倍兒受難,在滄州行乞半年,否則得不到符彥卿五形陣**廓。最關鍵的就是符彥卿一直管自己的陣法叫五形陣圖,但耶律倍兒看了半年也只有四陣,唯獨不見水陣。耶律真大膽猜想,於是去了一趟上游知道水陣的真實面目。
所有事情全部準備齊全,耶律德光還是用了五萬將士的生命才換取一個小小的滄州。看似不值,但滄州卻是中原大門,只要奪下滄州,中原指日可破。
不過滄州同時也是一塊燙手的山芋,這一點耶律德光心裡清楚得很。契丹大軍善長野戰,騎兵最強,根本不善守城。如果繼續在滄州守下去,只怕中原大軍殺到立刻告破。到時候只有灰頭土臉的跑回大遼,所以滄州不能守,只能繼續進攻。
問題就是該向哪一方進攻?如今耶律德光必須要向南進攻,對各方勢力逐個擊破。
如今兵力最強的應屬河中、河東、河西三方節度使。河西路途遙遠,大軍不敢冒進,河東也是如此,等雙方兵力來到滄州之時必定人困馬乏,可以逐個擊破。關鍵就在於河中勢力,河中距離很近,而且就在滄州與開封之間,可以首尾接應,想要定鼎中原,必先破河中。
而且耶律德光知道,河中節度使李守貞已經被宗信扳倒,新任節度使上任不到半載,無法穩定軍心,所以直線向南先取河中為上。後續部隊分別往東西方向進軍,拖住河東河西兩位節度使,等河中一破再逐個擊破,最後殺入開封定鼎中原。
“下令三軍,今晚屠城,所有能拿走的東西全部拿走,明日一早向南進軍,留一萬人馬固守滄州,後繼部隊一到,以五萬進軍河東,五萬進軍河西,且戰且退,拖延時間。只要河中一破,大軍立刻增援。”
“遵命。”立刻有人下去傳令,但耶律真聽到這個命令臉色並不好看。
“啟稟陛下,如今我們應該固守滄州,拿下幽雲十六州所有勢力,再圖穩步發展,一點一點蠶食中原勢力。貿然進軍只怕不妥。”耶律真還是擔心宗信的計劃,雖然這個計劃已經被耶律德光出其不意的一招破解,好不容易拿下滄州,不應該繼續南下。
耶律德光擺手道:“滄州小城,卻是中原大門,若我軍固守滄州的話,只怕中原集結勢力群起而攻,到時候滄州若破,我們又只能北逃。好不容易攻下滄州,應該趁其不備,直取中原。想必這些人都沒想到,寡人竟然春耕之前就發兵,而且大多數人以為寡人不敢南下,他們太相信宗信這個和尚了,因為一個和尚而丟了江山,真是貽笑大方。”
耶律真沒有回話,因為耶律德光分析的沒錯。契丹將士不善守城,縱然有二十幾萬大軍在此,未必能守得住中原層層進攻。其實正面交鋒,契丹大軍不會輸給任何一支軍隊,甚至是遠勝其中一股勢力,甚至兩股勢力融合在一起契丹大軍也未必害怕。
但如果大軍固守滄州的話,未必能打贏其中一隻部隊。這就是契丹的難處,只善攻,不善守,因為這麼多年來中原軍隊每次都是被打,所以他們更善守,而契丹則是不斷進攻,所以更善作戰。
滄州硬守絕對守不住,耶律德光的方案沒有錯。耶律真也知道自己失言,所以沒有立場繼續爭辯。但耶律真感覺不妥,如果後續部隊沒有跟上的話……大軍就必須要儘快攻下河中,否則就是腹背受敵。
耶律真兵法很好,只要攻下河中,河中與滄州首尾接應,任何部隊膽敢來犯,必定受雙面夾擊,只要道路暢通無阻攔,糧草軍隊都可以來回撥用,到那時候就是遼軍主動進攻了,中原勢力必定節節敗退。
次日清晨,遼軍近二十五萬南下,留一萬人固守滄州。河中勢大,但只有兵將十餘萬,而且城池並不像滄州如此牢固,想要攻下河中並不困難。
兵貴神速,契丹原本就是遊牧民族,善騎善射,單兵作戰能力遠勝中原,行軍速度極快一路過關斬將一馬平川,二十五萬大軍殺到,普通平民早就跑了,甚至就連守城將士也有一些貪生怕死之輩,幾乎沒用什麼力氣便直接殺到河中魏州。河中節度使慕容延釗固守魏州,與耶律德光大軍拖延將近半月,死傷數萬,最後帶著殘餘的五萬兵將連夜南逃,直接將魏州送給耶律德光。
連日大戰,終取魏州。耶律德光二十五萬大軍也只剩下不到二十萬。不過好訊息終於傳來,後續部隊十萬人馬已經趕到滄州,分別向河東河西兩方進軍。耶律德光心情大好,準備固守魏州,讓將士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再向河東進發。
耶律德光讓士兵們休養了三日。
“報,啟稟陛下,河中節度使慕容延釗帶了近十萬人馬兵臨城下,準備與我決一生死。”
耶律德光眉頭一皺,好奇問道:“你確定他帶了十萬人馬?”
“神武王先一步去到城牆,神眼觀軍,確定是十萬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