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筆觸,簡約有力的行文,落款處‘俞青蕪’三個字極清晰的映入眼簾。
“對,是我寫的。”
俞青蕪淡笑了聲,側過頭,從容不迫的向男人看過去。
“殿下,依我朝律法,當街毆打官宦家眷,是個什麼罪名?”
“髡刑?還是流放千里?”
俞青蕪眉眼含笑,對上謝錦宴怒色蔓延的鳳眸,未等他言語,她又摸了摸鼻子,擺出思考狀,幸災樂禍道,“照咱們小師妹的作風,必然會將人打成重傷。”
“所以,應該是流放三千里,終身為奴,小師妹這回怕是要把命折在京都了。”
她拖長了尾音,笑得妖媚,得意。
隱隱之間,還流露出幾分惡毒。
果然,見她這般,前一刻還溫柔如水的男人,眼神都變了。
那狹長的鳳眸裡凝上了一層寒冰,幽幽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被他這麼盯著,俞青蕪後背有些發涼,哪怕她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不由的往後瑟縮了下,許是因著身子孱弱的緣故,又或者是動作太大,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往後仰了。
謝錦宴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腰,腦袋逼近了,冷冷看著她,“師姐,給孤一個解釋。”
言語責備,大手卻重重在她腰間捏了一把。
俞青蕪才大病初癒,被他這般掐著,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她皺了皺眉,不悅的瞪了謝錦宴一眼,“你弄疼我了…”
聲音嬌嗔,神態嬌媚。
分明是在責怪,卻流露出幾分勾引的媚態。
嬌軟可欺,柔情似水,仿若方才那滿眼惡毒的不是她。
這女人,倒是愈發會服軟了。
謝錦宴被她撩得氣兒消了一半,抬起手輕輕在俞青蕪臉頰上捏了把,哼笑道,“師姐如今是愈發能耐了,做了壞事,喊一句疼就算了?”
“那殿下想怎麼樣?”俞青蕪咬唇,眼底泛起幾分妖媚的嗔怒,冷哼道,“難道要殺了我不成?”
殺了她?
那不正好坐實了阿月在他這兒很重要?沈柔還能放過阿月?沈家能放過阿月?
且她若出了事,沈家一定會尋個為自家表姑娘報仇的名頭,名正言順置阿月於死地。
如今,她成功轉移了仇恨不說,還憑空多出一道保命符。
這女人,從一開始,就在算計阿月,也在算計他。
真是精明又惡毒。
謝錦宴覺得他這位師姐應該好好教訓一頓,最好是叫她十天半月下不來床的那種……
可瞧著女人那病歪歪,嬌嬌軟軟的模樣,他又不太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