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下,悄然小心的握住了他的手,帶著幾分討好撒嬌的語氣,柔柔喊他,“殿下,臣妾說這些話,的確是有些在應付你。我也不想如此的,可不知為何,如今在皇室裡待久了,便說愈發擔驚受怕。”
“知曉哥哥和俞真族兄他們還活著後,我這心裡既是高興,卻也是日日忐忑,總是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會連累了他們,也怕他們做錯了什麼會惹怒了殿下,惹怒了父皇……”
“我並非有意與你客套,與你疏遠。”
“可是,除此之外我不知該怎麼去做。”
“畢竟歷朝歷代的太子妃,皇子妃,乃是後宮妃嬪,大都是這般模樣不是嗎?”
俞青蕪彎了彎唇,竭力的露出幾分笑意,然而說到最後,嘴角那一絲笑容最終都變成了苦笑。
她頓了頓,抬眸又望向謝錦宴,牽強笑道,“殿下,我是真的害怕。從前我只是怕你會懷疑我與蕭師兄還有些什麼,如今,我怕的卻太多。人,一旦在意的太多,就會被逐漸的磨平了稜角。至少,表面是這樣的不是嗎?”
從昨日到現在,俞青蕪第一回同謝錦宴說了這樣多的話……
謝錦宴本來有些不高興的,聽了俞青蕪的解釋,反而有些愧疚起來。
說到底,師姐的謹慎小心,都是來自於他的態度。
他總在懷疑她,所以,她便愈發的忐忑,也愈發的與他隔心。
都怪那該死的秦氏,沒事胡說八道什麼!
謝錦宴心中懊惱,臉上的表情瞬時也溫和了下來,眼神裡流露出幾分愧色,抬手輕輕撫過女人的髮絲,溫聲道,“師姐,孤從未相信秦氏的話,也從未懷疑過你。至於你哥哥,孤自小便與他合不來。”
“他雖是宦官,卻也是父皇親自培養,說得直接些,倒也像是父皇的半個兒子。年少的時候,孤偶爾回宮中,稍犯些錯,你那哥哥便到父皇跟前告狀,害得孤回一趟家還得抄書。所以,孤便一直與他不太對付……”
“即便沒有阿月一事,即便他不是你哥哥,孤與他還是不對付,但到底再不對付,也不至鬧出什麼大事來。”
提及餘七吿自己黑狀那些年,謝錦宴語氣略有些不忿,又颳了刮俞青蕪鼻子,埋怨道,“說起來,你們兄妹兩個性子倒是像極了,都像是上天專門派來治孤的一般。在師門時,你成日裡告孤的狀,到了宮裡,你那哥哥又陰魂不散的盯著孤,但凡孤犯點兒小錯,他立刻就去父皇跟前告狀……”
“現在想起來,孤還覺得生氣呢。”
謝錦宴說著,神色間故意露出幾分氣憤。
俞青蕪原是很忐忑的,此刻見謝錦宴這般,頓時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嬌聲回他道,“這也怪不得臣妾和哥哥,誰讓殿下您年少時……就是欠揍呢?”
“瞧瞧,你說的這是人話嗎?”見俞青蕪笑了,謝錦宴立刻將話頭接了個過去,一邊扶額故作頭疼,一邊故作不悅道,“孤這輩子,可算是遇上你們兄妹兩個了,你說孤究竟是遭了什麼孽啊?”
謝錦宴一邊說著,便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俞青蕪被他逗得忍不住又笑了……
見她似乎不再忐忑,謝錦宴才又坐直了,臉色重新嚴肅起來,說起正事來,“師姐,先不笑了,孤有件重要的事要同你說。”
他抿了口茶水,認真看著她道,“阿蕪,你還記得,你先前同我說過,感覺那秦氏有意針對你嗎?孤今日將她那長姐和兩個貼身婢女抓來問了一問,你說的沒錯,秦氏,的確是有意針對你,甚至……想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