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謝錦宴看來,每日費心費力處理魏朝大小事務,大到邊境戰事,小到工部建築,哪怕每日批閱上百奏摺,願也是平常之事。
可若是換做尋常百姓,換做那些個自以為是的公子哥,誰又能做到如此?
這些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極難的。
既勞累,也更容易拖垮身子,更是需要極強的自律性。
謝錦宴便是做到了如此,可即使是這樣,也總還是有人認為他荒唐,認為他無能,認為他所得來的一切都是來源於出身。
澄黃的燭光下,俞青蕪靜默望著男人絕豔認真的面龐,心中一時之間千頭萬緒。
“殿下,儲君固然需要懂很多,但也要注意身體。”
“一會兒吃完之後,洗漱洗漱,就早些歇下吧。”
俞青蕪一邊說著,又給謝錦宴倒了一些茶水,看著他的眼神也不由溫柔了幾分。
謝錦宴向來敏感,自然看出了俞青蕪的變化。
瞧著她的‘殷勤’模樣,他一時既是受寵若驚,也有些無奈。
靜默看著她片刻,謝錦宴迅速將包子吃完,又飲下茶水,然後取出手絹擦了擦手,又伸手,輕輕握住了俞青蕪的手,溫聲道,“師姐,你不必擔心,孤常年都是這般,也不曾見累出什麼病來。”
“再者,我既是坐到了這個位置上,自應該要做自己該做的事,否則你以為父皇是個瞎子?當真只是因著孤乃嫡子才立孤為儲?”
是了,外面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其實從前,俞青蕪也是這樣認為的,哪怕是剛入太子府那段日子,她也是這樣以為的。
但隨著朝夕相處,她便越發知道,謝錦宴是當得起儲君之位的。
只是,身為妻子,她到底還是會擔心他的身子。
瞧著謝錦宴嬉皮笑臉的模樣,俞青蕪心情更加複雜了。
她知道,他便是真的累,原也是這般神態。
四目相對,俞青蕪抿了抿唇,眼底泛起一絲無奈,說道,“殿下,若是可以,我突然很希望,你只是一個平民。”
“孤若只是一介白衣,你又豈會跟了我?”謝錦宴打斷了她,見她依舊滿眼心疼的,又笑了笑,腦袋微微湊近了,認真道,“所以師姐,孤覺得現在這樣很好。你若真的心疼孤,就……早些給孤生個孩子吧。”
謝錦宴說著,立刻便將人抱了起來。
俞青蕪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震,更是有些無言。
這男人,哪兒來那麼多的精力,白日裡分明已經累成那樣,他怎麼還……
不過謝錦宴可不給她多想的機會……
將人抱著直接便往床上去。
俞青蕪心中後怕極了,卻不敢發出聲音,也不好掙扎些什麼,生怕叨擾了隔壁的客人,更怕讓嚴輕輕聽了去。
但她委實多想了,嚴輕輕今日累了一天,與她一般疲憊,倒下去就睡著了,自然是什麼也沒聽著。
第二日醒來時,俞青蕪渾身上下都痠痛不已,走路都有些艱難。
農田裡的折騰,連帶著謝錦宴昨夜的瘋狂,讓她實在有些撐不住。
吃過了早飯,三人剛坐上馬車,她又睡了過去。
相比之下,謝錦宴倒顯得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他單手將俞青蕪攏在懷中,也絲毫沒有避諱馬車內的嚴輕輕,靜默摟著女人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