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聲響愈發清晰,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看到那身影的剎那,沈恪和秦意柳雙雙一驚。
下一刻,二人神色各異。
沈恪自然是歡喜的,秦意柳則是表情複雜。
昏暗的牢房中,隔著柵欄望著愈來愈靠近的宋依蘭,秦意柳眼底不由閃過一抹恨意。
而沈恪,則是面含希望。
那張鼻青臉腫到慘不忍睹的面容,浮上了一絲自認為深情的笑意。
口齒不清,極是溫柔的朝宋依蘭喊道,「阿蘭,阿蘭,你要相信我,要心中至始至終只有你一人,你可不能著了旁人的道。」
「我與秦意柳從來都是清白的。」
清白的?
若不是嫌棄死在這對狗男女手裡,宋依蘭還真是就信了。
看著面前狼狽不堪的沈恪,她心中不由冷笑,面兒上卻是一派天真無邪模樣。
微微蹙眉,流露出一副心疼他的神色,帶著幾分嬌柔,隔著柵欄,極是柔情的伸出手,強忍住噁心,輕輕握住了沈恪,又看了看一旁的秦意柳。
柔聲道,「沈恪哥哥,我自是相信你的,可如今事情鬧到了這般境地,也並非一句我相信你便能解決。」
「而且…」
「秦姐姐這樣柔情美貌,就算她不喜歡你,我也怕你心底裡其實…」
「畢竟往日裡你也和哥哥一樣,都說我不如秦姐姐溫柔,每回我與秦姐姐發生矛盾,你一貫都是護著她,你們兩個人又是一道從京都裡來的。」
「我…我雖知道你們沒有什麼,可是……瞧著你對她好,我心中的確是不舒服。」
她抿著唇,說話間,又刻意朝著秦意柳看了一眼。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然而言外之意卻再顯然不過。
是了,但凡是一個正常姑娘,見自己的夫妻對所謂的前嫂子好,心中必然都會有芥蒂。
知書達理的世家小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宋依蘭這般刁蠻跋扈的土司千金,她的妒忌心自然更是重的。
故而宋依蘭說出這些話來,也就顯得半點不奇怪了,反而讓沈恪心中歡喜到了極致。
因為宋依蘭越是吃醋,就代表她越是喜歡他,只要她尋死覓活,莫說是沒有證據,就是有,為了這個女兒,宋土司也不好輕易對他不利。
如此想著,沈恪立即開了口,拐彎抹角唆使宋依蘭,一副深情款款模樣回她,「阿蘭,我說過多少回了,我與秦意柳不過是因著共同流浪他鄉,曾經也姑且算是親人,故而才相互扶持,你若覺得不舒服,往後我不再與她來往就是了…」
「你且去你父親那裡幫忙說說情,明日就莫要讓我和秦意柳相互攻擊了,我們二人的身手你是清楚的,倘若一個不慎,說不得就要出了人命…」
出人命,暫且還不會,不過他們二人那般算計俞姐姐,依著俞姐姐的性子,恐怕倆人都得治殘廢。
但,那都是他們活該。
若非他沈恪和秦意柳先起了害人之心,又怎會惹來這等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