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的異色只停留了片刻。
很快,他就恢復了平日神情,淡淡回她道。ap.
「餘內侍啊,他去了幽州。」
「幽州?」
青蕪心頭一驚,那股不詳的感覺更加強烈。
魏朝開國以來,唯有犯下重罪之人才會前往幽州。
除此之外,便是鎮守幽州的官員。
但若不是不得已,絕大多數官員都是不肯去那邊陲之地的。
哥哥一個內侍,無端的怎會去那處辦差?
這一刻,青蕪心臟都繃緊了,但是最終,她還是強壓下了心中的那股倉皇與不安。
故作鎮定的又開了口,問道。
「殿下,無端的,餘內侍去幽州做什麼?可是辦差?」
「寧王長子逃往幽州,餘七前去捉拿。」
謝錦宴溫聲應了一句,又握住了她的手,岔開話道,「好了阿蕪,時辰不早了,孤還得去天牢一趟,咱們先太子府吧。」
天牢?他去天牢作甚?
審犯人?
如今京都鬧出這樣大的陣仗來,恐怕天牢裡這會兒也熱鬧得很。
她的那些仇人,怕也身居其中。
那麼,寧王恐怕也在其中。
「殿下,妾身想見那老寧王一面,不知可否?」
「你是想痛打落水狗?」
謝錦宴彎起唇,眉眼裡浮動著笑意。
不過,最後他卻是擺擺手,柔和的說道,「阿蕪,孤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如今不行。」
「你也曉得,天牢裡關的都是重罪之人。從前孤帶你前去,已是違背了律法。現下茲事體大,就更是不可了。」
「先回太子府,待過段日子,風頭過去了,孤再帶你去看看。」
他的語氣極溫柔,然而,俞青蕪心中卻更是不安。
她太瞭解謝錦宴了,自小的青梅竹馬,如今的同床共枕,以至於他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她也能揣度他的心思。
正是因為太過了解,她也曉得,他若是不想說,她再怎麼問也是無用功。
於是,最後俞青蕪什麼都沒有再說,只無力的點了點頭。
這一瞬間,青蕪覺得,她與謝錦宴之間,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回到了初來京都的那些歲月。
她就像是一隻金絲雀,一朵菟絲花,只能依附著謝錦宴生活。
哪怕,心有懷疑,也不敢輕易的去表露真正的情緒。
可心中的懷疑和隔閡積壓得太多之後,終會有爆發的時候。
所以,這一回,俞青蕪不再打算坐以待斃。
回到太子府,她便立刻差人將族兄俞真和他的童養媳鈴兒傳了來。
她想,倘若哥哥當真出了什麼事,走之前,必然會來和俞真族兄傳話的。
自打俞青蕪和謝錦宴離開京都後,俞真便一直居住在太子府的小院兒裡,他生怕給俞青蕪惹來禍事,平日裡甚少踏出小院兒,更是不允許鈴兒出去。
這會兒聽說俞青蕪從宮中回來,便立刻去清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