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官差走在最前面,他們把屋內的三具屍體全部搬在了院中,趙薈蔚走在最後方看見這院內慘狀都不由得心驚。
陸終皺著眉頭,這對中年夫婦一看就是互殘致死,至於這小男孩青白臉色倒像是中毒了一般。
仵作蹲在三具屍體旁邊,他先檢視了陳富貴和段霞的屍體,緊接著才看向男童。
男童的嘴裡有些汙穢之物,仔細看能辨別出是碎肉。
他擰著眉站起身,繞過地上那灘血跡去到灶房,從籃子裡找到一些剁碎的蘑菇碎渣。
他提著籃子恭敬走到陸縣令面前,微微躬身道:“大人,初步判定為他殺。”
他指著籃子裡的蘑菇碎渣,“這種顏色鮮豔的蘑菇都是有毒的,吃了必定喪命!”
陸終指了指陳富貴夫婦,“這兩人怎麼看都像是自相殘殺。”
“這……”仵作也是一臉難色,至於這兩人怎麼會這樣,他也並不清楚,只能說:“大人,這三人都是吃了毒蘑菇才導致喪命的。”
陸終揹著手,看向趙木勇,問道:“他們家唯一的活口就是那個不知所蹤的新嫁娘?”
趙木勇縮著肩點頭道:“是的大人,唯有他家閨女陳春紅不見了。”
他沉吟片刻,才吩咐兩個官差道:“去搜一下他們家的櫃子,看能不能搜到銀錢還有他們的身契。”
“是。”
兩個官差領命,就開始在陳富貴家翻箱倒櫃的找了起來。
趙薈蔚躲在胡強的後面,看著陳富貴一家的慘狀,她並不覺得同情。
如果一個人不是被逼進了絕境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只是……陳春紅現在去哪裡了?
趙薈蔚心中有些著急,心裡祈禱她最好跑得遠一些。
兩個官差很快就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幾枚銅錢,還有幾張紙契,其中一名官差道:“大人,這些銅板是在陳春紅的臥房地板上找到的,應該是收拾包袱的時候太過慌亂掉在了地上。”
另外一名官差也上前,“大人,這裡面除了他家的田契,房契,以及他們三人的身契,並沒有陳春紅的。”
聽到這裡,陸終心中已經有了定論,殺人以後,畏罪潛逃,真是好狠的心吶!
正當他準備下達命令的時候,一陣雜亂的哭聲鋪天卷地的席來。
只見門口踉踉蹌蹌的跑進來一名老婦人,她身旁還有一名中年男子攙扶著。
老婦人神情悲愴,看見院中情景直接呆在了原地,然後才嗚嗚的哭出聲來,“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
來人是陳富貴的親孃,陳孫氏。
她看起來只有五十多歲的年紀,顴骨很高,滿臉的皺紋使她看起來跟樹皮一樣粗糙。
一雙吊三角眼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那種型別,此刻她眼淚鼻涕糊了滿臉,整個人都是悲痛欲絕的狀態。
她跪坐在陳富貴身旁,怎麼也不敢相信面前這個血人是她的小兒子。
自她家老頭死後,他們家裡就分家了,老大家嫌棄小兒子懶,不願意跟他處一個屋簷下,老太太沒辦法,為了大兒子能照拂著自己,只得把陳富貴一家分出來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
最後會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一個結局。
陳孫氏哭得悽慘,轉身就跪在陸終的面前,“縣令大人,到底是誰殺了我兒啊,怎的手段如此殘忍,是哪個喪良心的啊!大人,求你為我家貴兒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