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裴青禾彷彿又回到了前世。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是他後宮裡受盡凌辱的妃子。
裴青禾緩慢的將自己的手放上去。
他的掌心是溫熱的,輕而易舉包裹住她。
裴青禾垂著眼睫起身,待站穩後,她欲將手抽回來,裴錚卻未放。
她下意識抬眸看他。
恰好撞進他的視線。
京師中的待嫁女郎皆知,魏王府的二公子裴錚,生的清雋冷逸,才貌雙絕,氣質淡漠如水,雅人深致。
揹著光,整個人被曦光籠罩,似真似幻,清絕瀲灩。
裴青禾望著裴錚,恍惚許久。
這個時候的他,沒有後來的戾氣。
他望了她片刻,垂眸,翻過她的手腕,指腹敷上去,輕輕揉擦起什麼來。
裴青禾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她昨日抄道經時留下的墨痕。
她昨晚做香囊做到太晚,沒沐浴,今早也是敷衍了事,這才將這墨痕留到了今日。
他對她,倒是一直溫厚。
不過僅限於顧北寧沒出現之前。
裴青禾心口悶悶的,較勁腦汁想出了個話題,避免尷尬。
“皇帝舅舅是讓你繼續居住在魏王府內嗎?”
“是。”
裴青禾:“保重自身。”
男人神色淡漠:“我會的。”
裴青禾猶豫著,試探性開口問他:“魏王府怎會忽然遭此橫禍?”
裴錚動作微頓,接著不動聲色的放開了她的手。
他深深看了一眼,答:“魏王府行不義之事,自然當誅。”
之後,未再多說。
言語之間的冷漠,彷彿與魏王是毫無干係的兩人。
裴青禾知道,他與魏王感情一向淡薄。
她叫他,“裴錚。”
她拿出香囊,遞到他面前,“這個送你!我怕一針一線親手縫的,算是報答你以往對我的救命之恩。”
裴錚沒接,反而問她:“郡主這是要與裴某斷了來往。”
裴青禾愣了一瞬,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問,卻還是回答他:“並非,只是想贈於你罷了。”
他盯著那香囊,不語。
眼見他遲遲不收,她收回了手。